“又下雨了嗎?”山裏的天氣還真是陰晴不定,東黎揉了揉發紅的雙眼,這一覺並沒能睡多久,身體上的疲憊反應了出來,現在東黎的胳膊已經有些沉重的抬不起來了。
此時東黎卻不敢再放肆的睡下去了,身體還很疲乏,繼續逃跑也不是辦法,想想這些天隻在樹林中隨手撿了幾個青棗充饑,如今一覺醒來頓時覺得饑餓難耐,雨水淋在身上讓東黎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想來想去隻好運起璿璣訣,希望能抵擋一下饑寒疲勞。
東黎不敢起身打坐,依然是趴在地上沒有變換姿勢,丹田中凝聚真氣,悄悄的修煉起來,真氣運轉,貫通肺腑,頓時四肢百脈舒暢無比,饑餓感也漸漸去了大半。
東黎正感覺體內融暖,精神上稍稍放鬆之際,忽然聽到頭上的密林之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東黎不由得一驚,體內的真氣也是一窒。
有人來,誰?
片刻之後東黎就冷靜了下來,悄悄將真氣收回丹田,趴在小山溝裏,更是一動也不敢動,隻用藏在繁密枝葉下的一對滿是血絲的黑眸,死死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嗨,老大,你說咱們找了這麼多天了,別說人了,連隻老鼠也沒有抓住啊,那小子到底跑到哪去啦?”一陣尖銳的嗓音劃破了林中的靜謐,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怎麼知道,別泄氣,不是一直都能發現那小子留下的蹤跡嗎,咱們已經跟死他了,還怕他飛了?這兩天斥候大哥找到的痕跡越來越多,這就說明咱們已經越來越近,都提著點神,說不定兩天之內就能抓住他了。”
一名中年軍官說完看了看正在前麵貓著腰仔細查看地麵和周圍樹幹的一名精瘦男子,這名男子應該就是中年軍官口中所說的斥候大哥了。
果然有精通追蹤的軍士帶路,這正驗證了東黎的猜想,東黎屏氣凝神仔細的觀察著慢慢靠近的這群人,從不甚清晰的身影上來判斷,來者有十人左右,應該是一個精銳小隊,東黎跑了五六天,這些人也追了五六天,可他們看起來卻絲毫沒有普通士兵那樣充滿疲態和散漫,反而依舊無比謹慎和警醒。
這時,又有人開始搭話起來,“聽那個被綁的廚子說,綁他的就一個小子,斥候大哥也說這林子裏就一個人的痕跡,可當初他們跑進山裏的時候明明是兩個人啊,另一個去哪了?”
中年軍官顯然有些不耐煩,“我怎麼知道,也許兩個人跑散了,也許死了一個,反正把這個抓回去就能交差了。”
眾人齊聲讚同,畢竟在大山裏晃悠了這麼多天,任誰也有些吃不消了。
小隊越走越近,東黎也悄悄把頭低了下去,心中默默的祈禱著千萬不要被發現,突然,之前那個尖嗓門又開口說話了,“斥候大哥,你怎麼總在這塊兒轉,不走了嗎?”
“噓”中年軍官製止了尖嗓門的問題,目光閃爍的看了看精瘦的斥候,“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斥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低頭觀察了一番,指著地上淋淋瀝瀝的濕泥和破碎的樹枝說道,“他來過這裏,不過,我卻看不出他往哪邊走了,剛才下過雨,有些痕跡分辨不清了。”
中年軍官拍了拍斥候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緊的,這不是常有的事兒嗎,咱們上周圍找找,說不定還能發現新的蹤跡。”
“好吧。”斥候不死心的又找了一圈,連東黎藏身的小山溝也多看了兩眼,但實在沒有發現,隻好點頭同意,抬手一指東邊,“我覺得他往那個方向的可能性較大,咱們先去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