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去體驗一把牧羊的感覺啊?”這幾天魚葦總是想方設法找樂子,讓她和花夏在布拉村不孤單。
剛吃完好吃的西北美食,出去溜達溜達,消化消化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今天下午汪校長沒給她們安排課。
“那就走吧!”花夏抓起魚葦的手,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校門口,她才想起來,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該往左邊還是右邊走呢?往右邊是一塊荒蕪的沙棘地,往左邊是一條塵土飛揚漫長的鄉村土路。真是左右為難啊,這兒哪裏有牧場?
“咯咯咯……”
看到花夏疑惑地眨巴著眼睛,一會兒左轉頭,一會兒右轉頭,魚葦咯咯地笑了,其實她早已安排了,待會兒就會有一輛專屬的“寶馬”來接她們。
“小尾巴,咱們真要出去啊?”花夏有些膽怯了,要是萬一迷路,這裏連手機信號都時有時無的,沒有聯係方法,別人也不知道怎麼找她們啊,還是別製造麻煩了吧!
“噓噓噓……”
魚葦假裝沒有聽到花夏的話,她肚子吹著口哨,她已經聽到遠方馬蹄噠噠的聲音了。
白色的馬兒踏地有聲,有節奏地在趕馬人的前麵踏著悠揚的步伐。
“籲——”趕馬人還沒有到達花夏和魚葦的身邊,他已經勒住韁繩,迫使馬兒停步,以免馬車揚起的沙塵弄髒客人的衣服。
魚葦向花夏使了個眼色,她率先走近馬車,並抬步上了車。
花夏一臉懵圈,魚葦這是在哪兒預定的車啊!在這兒,魚葦是她的老大!
在魚葦的喊叫和招手聲中,花夏才回過神來,一步一跳地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一陣塵沙揚起,馬車在趕馬人的馬鞭下緩緩起步,朝著她們要去的地方前進了。
“來大西北一趟不容易啊!還不趁著有時間好好欣賞這西北風光。”魚葦感歎道,她是想讓花夏知道,她們千裏而來,除了帶著“支教”的目的,還有“玩樂”的目的。
“也對呢!小尾巴你什麼時候這麼懂生活了!向你學習!”馬車一顛一顛,花夏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的味道。
“來玩個遊戲——鬥詩如何?”麵對黃沙漫天的景象,花夏詩興大發。
“怎麼鬥?”魚葦也來了興致。
“隻要與西北塞外有關的詩句都可以,題材不限,格律不限。”
“沒問題,我先來。”
——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出塞入塞寒,處處黃蘆草。從來幽並客,皆共塵沙老。莫學遊俠兒,矜誇紫騮好。
——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雪淨胡天牧馬還,月明羌笛戌樓間。借問梅花何處落?風吹一夜滿關山!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首,你一唱,我一對。在噠噠的馬蹄聲中,吟誦出了無數首流傳千古的關於西北塞外的詩詞歌賦。要說,描寫塞外風光的詩人,王昌齡為先驅者。
邊塞詩可並高適、岑參而三,四傑以後,詩壇幾乎沒有邊塞詩作。唐玄宗改府兵製為募兵製後,文人掀起了從軍熱以求邊功。王昌齡漫遊西北邊地,有了較深的邊塞生活體驗,創作了大量的邊塞詩……
“到了……”
花夏還在想,等魚葦對完這一句之後,她該怎麼接下一句,她耳邊卻聽到趕馬人的聲音。
從苦想詩句中醒來,花夏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綠,和一路上大片大片的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女作家的散文詩——
李娟的散文《阿勒泰的角落》寫道,“我活在一個奇妙無比的世界上。這裏大、靜、近,真的真實,又那麼直接。我身邊的草真的是草,它的綠真的是綠。我撫摸它時,我是真的在撫摸它。我把它輕輕拔起,它被我拔起不是因為我把它拔起,而是出於它自己的命運……我想說的,是一種比和諧更和諧、比公平更公平、比優美更優美的東西。我在這裏生活,與迎麵走來的人相識,並且同樣出於自己的命運去向最後時光,並且心滿意足。我所能感覺到的那些悲傷,又更像是幸福。”
寬闊無比的牧場,讓人感到舒適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