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了,姒城在療養院實在是待不住了。他每天被兩個護工輪流看著,不能過度學習,不能見人超過一個小時,不能單獨出門……無數個“不能”,他隻能坐在療養院的花園裏發呆。讓他一個閑不住的人變成了閑人,而造成這一切的,隻他隻是一條腿受傷了而已。他的母親需要這麼興師動眾嗎?為他請了一個月的假,什麼都不做,就隻讓他每天發呆!對他來說沒有比“閑著”更難受的事了。
這些日子,除了一個粘人的項湘(應該是導師告訴她他的去向),基本上沒什麼人來煩他,而他最想見的人是花夏啊,可是她一次也沒來看過他,她甚至不知道他會在一個鳥不拉屎的療養院裏待了一個月,她會不會把他當一個路人甲乙丙丁一樣忘了?她有一個孔武有力的“青梅竹馬”,還會想起他這個無法自保的人嗎?哎,她肯定把他忘記了……
每天過著“豬”樣的生活,卻無法反抗——是毫無反抗之力。他隻盼望自己的腿能快點好起來,獨立站立,獨立行走,不靠任何人,不依靠任何器材,比如拐杖。度秒如年的日子艱難的過了一個月,腿傷稍有好轉,離痊愈還有段時日,不過,他就是用女人常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幾個爛招他也不會再坐在療養院裏發呆一整天了。
巧了,這天蘭茵剛好來療養院探望姒城。她兒子出事的時候是她經曆的最難過最難以忘記的日子,她不知道失去兒子是一種什麼體驗、什麼感受、什麼……反正她從沒想過,她兒子是破案天才,天生的敏銳性,後天的興趣學習……她的兒子是不可能出事的!可是,一次又一次她沒辦法改變他受害的事實,她該讓她的兒子好好休息了,之前把他逼的太緊對他是有害無益的事,讓他遠離案子,遠離一切危險……這才是她做母親該做的,當初是她錯了!
“在這兒休息的好嗎?”蘭茵摸摸兒子的頭,關心地問。
“不好,很不好!”姒城麵無表情地回答她,她從來都不理解他。
“這裏很安靜,你不是一直喜歡安靜的環境嗎?”蘭茵繼續說,她想表達她這麼做是多麼的重視他的想法。
“可我不喜歡被人用眼睛二十四小時盯著。”姒城別過頭,欣賞窗外的風景,其實外麵已經被他轉了個遍,甚至一個花壇裏長出了幾朵花他都數的一清二楚。
“好吧!我知道你喜歡'動'個不停,今天我是來……”蘭茵將護工整理好的行李箱拉在手裏。
姒城聽到行李箱的咕嚕聲,驚喜地看著她,她這麼通情達理?他以為要好好的理論一番,費不少口舌呢!
護工把輪椅推到姒城的床邊,蘭茵對護工搖搖頭,“我兒子可以自己走到外麵,不勞您費心了。”
姒城暫時還是要依靠一根拐杖才能行動自如,不過,今天他想丟開拐杖自己試一試。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時間也算過了一半了。
蘭茵看著姒城瘦高的身影,蹣跚地走著,滿是心疼,眼裏滿是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