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夏不顧流血的手,帶著十二分怒意再次闖進研究院,她要和她父親,當麵對峙,她要明白她的父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她想知道的太多太多。
“你在鬧什麼?”夏教授大吼一句,把他對麵站著的,一聲不吭,麵無表情的花夏嚇了一跳。
“你是因為她,”花夏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指指著照片,“因為一個女人長得像她,你才決定回霖城的對嗎?”
“她是你的母親,你懂不懂尊重?”雖然她已經死了。夏教授拿起那張照片悲傷不已,這是花如汐留給他的唯一一張照片,留給他唯一的紀念,唯一的念想。
“那你說,我的母親,我的媽媽是怎麼沒了?你為什麼連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花夏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在她歡樂的童年裏感受到的是幸福快樂的一家,她的母親從來就沒有過疾病纏身,怎麼說沒就沒了!她連母親的葬禮都沒見到,怎麼就告訴她母親“死了”呢?她相信她的母親沒有“死”,也不可能“死”。
母親的消失使整個家都散了。她沒有給花夏留下一句話一張照片,童年的記憶變得模糊,母親的樣子變的混沌,可是看到那張照片她眼前就閃現出那些排山倒海般的記憶和那些快樂的時光,一去不複返的時光……
“啪——”夏教授走過桌邊,舉起手直接給了花夏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打啊?你繼續!”花夏毫不畏懼,這不是他第一次打她,皮肉傷比得上心裏的創傷嗎?皮肉傷可以痊愈,心靈上的傷口至今也無法痊愈,“被我說中了吧,你是懦夫!你隻會逃避現實!”用鴕鳥來比喻他再適合不過了,哈,危險來臨時將頭埋進沙子的鴕鳥。
夏教授扶住額頭,家務事比考古研究更令他感到頭疼。花夏為什麼就一定要知道上一輩的事情,她過她的日子,朝前看不是很好嗎?她為什麼總是想揭他的傷疤呢?
“女兒,你母親是真的去世了,不過不是十六年前。你就別再追究這些過去的事了!”夏教授平靜下來,他雙眼綴滿淚水,一下蒼老了許多。
“那你說啊,為什麼突然決定回霖城。”花夏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
“因為我知道你母親是真的去世了,我再也不用大江南北四處尋找了。”夏教授低下頭,看著照片上那張漂亮的臉,讓他懷想一生的臉。他很想告訴花夏,他和花如汐沒有結婚,花夏也不是他的女兒,可是花夏已經失去了母親,他不想讓她再次失去父親。
“我以為……我以為……”花夏聽到他父親真誠的解釋,她終於崩不住,蹲在地上,掩住雙麵,眼淚如決堤之水噴薄而出,“我以為是因為……”
是因為魚葦對嗎?女兒啊,你真的不了解我呢!你真的以為我是喜歡魚葦才決定回霖城的嗎?魚葦是你的姐姐,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你還有一個親姐姐嗎?等我老去的那一天,我會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那時候,你一定會嫌我煩不願意聽了吧!我會用我的後半生彌補我對你們母女的虧欠。
夏教授在心裏默念著,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