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峰回路轉(一)(1 / 3)

新平城終於被攻下,可是王睿完全沒有一絲歡欣喜悅,整整三天,僅有三千守軍的新平城讓他飽嚐了碰壁之苦,六萬大軍日夜攻城,看上去顯得是那麼脆弱的新平城,卻是始終不曾屈服,外郭陷落了,就退守內城,內城攻破了,便逐寸逐寸的巷戰,這座小小的新平城,幾乎吸幹了西鎮的精血。坐在新平城城守衙門的大堂之上,望著被士兵連推帶搡押進來的新平城守,王睿深吸一口氣,道:“你抵抗我軍,罪在不赦,你若是肯歸順我軍,本王便暫且饒你一命,若是不降,休怪本王拿爾項上人頭祭奠我麾下將士的英靈!”

新平城守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用力一掙,擺脫了那些拽住他的西鎮士兵,整了整破爛的官服,大笑道:“錢某雖是小吏,也是皇上親任的一城牧守,身受皇恩,就當盡忠報國。焉能屈膝降敵,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王睿不怒反笑:“好,那我就成全你的忠義,將錢大人拉到門前斬首來迄!”

軍士們推著那城守,到了衙門前,將那城守按倒在地。正要揮刀行刑,這時一個發髻散亂,狼狽不堪的將領被士兵捆綁著押到這裏,一見城守即將被處斬,那將領掙紮著嘶聲嚷道:“錢大人,您為何定要死守不退,如今枉送了性命?”

那錢城守微微抬起頭來,一見來人,不禁微微一笑道:“我受朝廷之令牧守一方,焉能棄城而逃,西鎮兵攻勢猛烈,若是存了求生之念,新平恐怕一日亦不可守,便是要退,在西鎮精騎麵前,談何容易,如今這麼多將士已經先行一步,錢某又怎能甘落人後。我等身為大周臣子,怎能不為國舍命!”說罷,錢城守引頸受戮。

那名將領一聽長歎一聲道:“城守大人一介文人尚且以身殉國,何況武某這等武人呢!”本來他在被俘以後,存了投降之心,但是在見到錢城守慷慨赴死,再也不能貪生了。待進入大堂後,雖然王睿出言勸降,他卻一言不發,王睿大怒,下令推出去處死。那將領至死沒有再說一句話。

在新平休整了一日之後,王睿率領著西鎮軍直撲長安。來到距離長安還有三十裏的涇陽,先遣的大將王豫派使者親迎,原來再第一天進攻新平未果的下午,王睿便分兵兩萬由王豫為主將命其先取長安。不知道情況如何?王睿一見,忙策馬上前,旁邊王旭率領著親衛將他圍在中央,那人一見秦王親迎,趕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倒在地:“末將周山,見過秦王千歲!”

王睿仔細打量了下他片刻,朗聲說道:“嗯,免!”待周山起身後,他問道:“長安情況怎麼樣?”周山神色一變,道:“前日王豫將軍到達長安後,與守軍接戰。戰況很激烈。長安守軍仿佛是不要性命的抵抗,我軍雖獲小勝,將守軍逼回城內,但損失也很慘重……”

王睿揮手打斷了他,這如今的西京留守周貞乃是個性喜舞文弄墨之人,戰陣方麵恐怕有所欠缺,不知道是誰負責的長安的守衛。先去看看再說,於是他傳令,讓麾下先去紮營。自己帶了親兵衛隊跟著周山到陣前尋找王豫。

長安北門之前,煙火彌漫,四十餘歲的王豫皺著眉望著前方,他是王睿的同族兄長,他本是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可惜被一道從眼部蔓延到臉頰上的刀疤破壞無疑。王睿策馬來到陣前,正見王豫用馬鞭指著長安城道:“立刻命令左衛營從那處女牆登城,那裏防守薄弱!”軍令傳下,不多時,一營人馬呐喊著朝城牆衝去。

這時王豫發覺王睿駕到,趕忙打馬來到前麵,翻身下馬,右手一扣前胸行了個軍禮道:“不知王爺駕到,末將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還請贖罪!”王睿笑著從馬上下來,走到王豫麵前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氣——”一邊說,一邊拉著他的手,來到陣地前,問道:“戰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