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孫傑躬身領命。
王睿立即吩咐堂上諸將:“前隊王旭開路,長史尹尚領中軍,其餘諸將皆隨中軍衛護,我自率千騎殿後,立刻開拔!”
眾將一聲答應,大步出帳。富昌城頓時緊張忙碌起來。
經過急速奔襲,王睿見城門大開,吊橋長鋪,城頭安靜如故,便知一切還在控製之中,不由得長籲一聲,緩轡入城。但是,王睿還是多了個心眼,將馬隊直接帶到王府門外列隊等候,自己大步走了進去。值此微妙之際,他也顧不到這麼許多,所以他才不顧“府門前不得駐軍”的嚴令,將一千精騎留在府門外守望,自己單獨進府。
王府的宮室很小,很簡陋,即沒有巍巍聳立的亭台樓閣,也沒有金碧輝煌的雕欄玉砌。比起朝中貴戚權臣的府第差得很遠。惟一的長處就是堅固。王睿不想在二進的議事堂遇見西鎮的官員和將領,他希望他們還以為自己此刻不在這涼州。他繞過正門,從偏門直接進入第四進的寢宮。果然,剛進偏門,就見院內崗哨林立,戒備異常,顯然與城內和宮外的鬆弛氣氛迥然不同。
這時就見大總管富安正手持寶劍在院中踱著步,看見王睿身影雄赳赳而入,連忙大步迎上。
“小王爺,您回來了!可想死老奴了!”說著,眼中噙出淚花。
望著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王睿心中充滿了感激,“富安辛苦你了!母妃在哪?”
“在殿內!請小王爺自去!”
王睿點了下頭,手持寶劍大步走了進去。望著周圍林列的士兵,竟然全部是身穿黑色甲胄的玄武精騎。
走進寢宮,寢宮內空蕩蕩的,侍女一個不見。母妃伏身榻上,頭伏在枕上。素來白淨的麵孔此刻竟是那麼蒼白。見狀,王睿疾步走到榻前低聲問:“母妃,孩兒回來了!”劉王妃猛地直起身子,轉身呆呆注視著王睿,凝視半晌,“睿兒,你回來啦,快這裏坐!”王睿答應一聲“是!”便拉來一個木墩坐到榻前,“母妃,兒臣聆聽教誨!”
“睿兒啊!你父王的路,已經走完了!你不要難過,你父王已經留下遺詔,即刻即秦王之位……不要說話,聽母妃說完!”劉王妃停頓了片刻,明亮的目光盯住兒子,“並且接掌鎮西大將軍之印。你父王托我叮囑你三件事:其一,要善待臣下,尤其是世族元老,不要輕易觸動他們;其二,要上下同心,不要禍起蕭牆;其三,要休養生息,西鎮這些年來北擊烏孫,開拓西域,可以說已經打窮了,要富國強兵!最後我也要說一句,小心西平侯!”一直低頭凝聽的王睿突然抬起頭,眉頭一皺,“西平侯!?”
……
這時千裏之外的西平城。
“好!”聽完石申的報告,李綱不禁擊節叫好。想不到竟然如此順利,高興得心花怒放,立刻命人招來胡遠山,大擺酒宴大肆慶賀。
席間,李綱將自己就要述任鎮西大將軍的事情告訴胡遠山。胡遠山一聽,頓時嚇得一哆嗦,述任鎮西大將軍?要知道現任鎮西大將軍乃是老王爺王弘策,李綱說要述任,這不是要造反。王弘策用兵如神、指揮若定的不敗武神的形象已經深入他們這些西鎮諸將的心中,要他們造反,那是打死他們也不敢的。
“大哥,莫要說笑了!喝酒喝酒”胡遠山端起酒杯自顧自喝著。
李綱對此早有準備,他微微一笑,“要是朝廷頒下的詔令呢?”胡遠山停下酒杯,半信半疑地說道:“不會吧!老王爺還健在,這道詔令恐怕有假吧!”
李綱“哼哼”笑了笑,說道:“遠山,恐怕你還不知道涼州城的消息吧!自去年老王爺遠征北疆回師的途中,就病倒了……”“不會吧!這麼大的事,怎麼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啊!”李綱冷笑數聲,沒有直接回答。
“不過老王爺不是有世子在嗎?”胡遠山還是心存疑慮。“遠山啊,難道你願意在一個小子手下幹嗎?那王睿就西鎮沒有寸功,你服嗎?你我在這人跡罕至,荒涼之極的西平已經待了快二十了,難道你想一輩子窩在這裏不成?”
胡遠山端起酒杯喝了口,思忖著。李綱見其臉色由黑變紅,知道他已經動搖了,趁熱打鐵地說道:“遠山啊,你我雖然是上下關係,但情同手足。我豈會加害於你。我隻不過是不想終老在這荒野罷了。隻要我能當上這鎮西大將軍,你就是征西將軍。”
在威逼利誘之下,胡遠山終於同意與李綱一起起兵。
……
王睿走出寢宮之後,尹尚迎了上去,“怎麼樣?”王睿將母妃叮囑的話簡短地敘說了一邊。尹尚思忖片刻,對著王睿說道:“看來我們必須馬上行動,否則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