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雲四起三·噩耗(一)(1 / 2)

雖然劉汴在南宮幸麵前一副不已為然的樣子,催動的自己的部下加緊劃船。但是當他踏上對麵河岸的時候,發現就像處於一個地獄一般,這樣的地方,足以使所有的河東軍都毛骨悚然,魂飛魄散:遍地屍骸枕籍,刀槍箭矢參差支離,死者做出千奇百怪的姿態和表情,有的屍體已經碎裂成若幹塊,甚至就是一堆模糊的血肉,一攤攤的血跡在大雨的衝刷下將四周染成了黑紫色,空氣中還依然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從這些都可以看出來,剛才在這的鏖戰,該是何等慘絕和酷烈。

在不遠處,他們看到了仰臥在地張副將的屍體,他已經被割去了首級,但那一身明光鎧在眾多屍體裏依稀可辨。說起來自己與這張副將還有同鄉之誼,想不到最終卻死的這麼慘烈。這一切不禁使劉汴一陣凜然。他再也不敢托大了,他命令部隊列陣,以盾為前導,其次是長矛手,後麵是弓箭手這樣依次緩慢地朝著小山推進。

望著山下的這一變化,王睿知道突擊不會再奏效了。他轉身望著後麵那不到十名的親衛,“你們追隨我征戰南北,縱橫天下!隻是可惜不能帶著你們回到故土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一同努力守住這山頭。我料想,心硯應該到富昌城了。援軍馬上就會到了!在此我規定一條,無論是誰也不準自殺,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和他們拚到底,多殺一個就多賺一個。死的時候要記住,我們的靈魂要投西方去,要回歸我們的故地,我們的家園……”王睿說時,呐喊聲已經逼近,穿過淅瀝的雨幕可以看見敵軍閃耀的刀光和攢動的身影。

敵人層層逼了上來,王睿命令九名親衛排成一個基本的方陣,背靠著後麵的懸崖,以鋒麵對敵。然後他讓孫傑和自己背靠背,掩護自己的側後。站在那方陣的右側,掩護方陣的一麵側翼。

戰鬥開始了,河東軍的騎兵搶先衝了上來,帶隊的校尉見對麵隻有區區十一個人,而自己有百騎,頓時不聽劉汴下達的緩步前進的軍令,揮舞著戰刀衝了出去。他這麼一衝不要緊,頓時將原先嚴密的軍陣給衝亂了。本來正一步步挺著長矛前進的軍列,突然斜刺殺上來的友軍騎兵擋住了去路,隻得停止前進。前麵突然止住了腳步,但後麵卻並不知曉,依然朝前走著,頓時擠作一團。

王睿見狀,當即發出了衝鋒的命令,自己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孫傑在包紮過傷口後,也鼓起勁隨後衝了下去。驍果騎發出嘶吼,跟著自己的主人衝了下去……

他們就有如一把鋒利的尖刀般,河東軍的衝擊波像浪頭一樣撞上去,又像浪頭一樣碰碎了跌落下來。劉汴一麵嘴裏麻著那該死的校尉,一麵下令調整布局。隨著山下鑼鼓的響起。河東軍改變了戰術,加強了對驍果騎側翼的攻擊。當敵人從三麵同時壓過來時,王睿打了個呼哨,驍果騎果斷地擺脫糾纏,朝著山頂跑去。王睿走在最後麵殿後,河東軍一名騎將從後麵打算追擊王睿,王睿故意放慢速度,等他到了身後一丈時,突然一勒馬,回身一戟,一見白光一閃,正劈在那騎將的腰上,頓時端成兩截從馬上載了下來。

戰鬥的節奏短促而酷烈,等王睿跑上山頂的時候,山上連孫傑隻有五個人了。但在山腰上卻留下了上百具河東軍的屍體。

在得知戰況後,劉汴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自己的部隊可說得上是以逸待勞,且是數百倍之於敵,占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居然沒有將他們留下,反而損失了上百人。這要是平常……他不敢再想下去了,隻是命令親兵去把剛才那名校尉就地正法,並且命令部隊退下來重新布陣。

還沒等王睿等喘過氣來,山下又響起了戰鼓聲。河東軍的進攻又開始了。此時的王睿已經從烏錐馬上下來,此時的那些親衛沒有一個不是身帶重傷。於是他讓親衛們下馬休息。自己一人傲岸的站立在前麵,他左肘上擁著一麵巨大的虎麵盾牌,身披著玄色的重甲,他站著顯得那麼高大和突兀,表情顯得依然是那麼的從容和鎮定,手執著黑雕大弓,羽箭就搭在弦上。

山下的劉汴透過雨幕見狀,命令部隊進攻。由於剛才的激戰,他們不敢再排密集陣型了。他們每個人臂上懸著一麵長盾,箭搭在弦上,排著非常疏散的陣形逐漸往前逼近。到接近一百六十步的距離時,王睿就開始放箭了,隻要他一抬手,就發出成串的連珠箭,弓強矢勁,很多人被貫穿了咽喉或胸膛,而紛紛倒地。也有的掩護得比較嚴密,被勁矢穿透了盾牌,驚得匍匐在地。有些河東軍士也借機進行著反擊,朝著山頂射箭,但因為距離太遠,加上仰射以及下雨的關係,幾乎很少有箭射到王睿跟前的,極少數也是軟綿綿的落在腳下。王睿一麵稍做躲閃,一麵勁射,顯得從容不迫而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