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被驍果衛近乎瘋癲的橫衝直撞下,誰還有心思聽他這些,即使南宮幸斬殺了幾個士卒,依然不能阻擋住潰退的洪流。這時眼看後麵王睿與那群渾身上下沾滿血跡的驍果衛就要殺到,衛士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著南宮幸就走。
當南宮幸被衛士架上船之後,站在船頭,見一批一批的河東軍潰退下來,推推搡搡,爭先恐後地上著船,還有些人來不及上岸,後麵追兵趕來。心想,自己太輕視王睿了,這次貿然出兵,結果損兵折將,這讓我如何麵對大帥!這時,王睿的聲音傳來:“南宮小兒休走!”原本就心慌意亂的水軍,在船上見到這一幕已然嚇得魂不附體,隻是礙著南宮幸才沒有開走,此時將軍已經登船,哪還顧得別的許多,一齊離岸。朝著對岸駛去。這時的岸上還有上百名河東軍沒有登船。他們先是哀求著,轉而開始謾罵起來。
這時的王睿已經殺到眼前,那些河東軍見他趕來,一個個丟下手中的刀槍,磕頭如搗蒜,人人口稱:“王將軍,饒命啊!”
那些驍果衛想要將這些人全部斬殺,卻被王睿製止了。他對著那些俘虜說道:“我與你家南宮將軍並沒有冤仇,你家南宮將軍也是奉命行事!所以我放你們回去!”
“謝將軍不殺之恩!謝將軍不殺之恩!”那些降兵忙不迭地磕著頭謝恩。那些人一個個撲騰到水裏,慢慢地朝著河裏的船遊去。雖然有些並不會水,但是此刻寧願去和這大水進行下交鋒,也拿不出勇氣繼續站在這岸上和王睿等人再多呆哪怕是一刻鍾。
此時一道慘白的閃電過後,巨大的水流從天空傾斜下來。這不是雨滴,是水流,沉重的水流打在南宮幸等人臉上,讓他們感到疼痛。那是渾濁,帶著血腥氣的雨水,正從天而降。就在一片淒慘悲哀的氛圍之中,他轉身抬眼望著逐漸遠去的,王睿那高大的身軀即使是在這暴雨之中依然挺立著,旁邊環繞著那有如鬼神般的驍果衛。
“大人,快看!”旁邊的護軍大聲說道。南宮幸站到船頭望去,就見前麵戰船無數。透過這瓢潑大雨,依稀能看見船上打著大大的“劉”字旗號,“是袁家渡劉汴將軍的船隊!”旁邊眼尖的軍士大聲說道。
這時,顯然對麵也看見了他們,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對麵可是南宮將軍?”“正是!”須臾,兩個船隊在河中央遇到了。這時,從對麵的船上跳過一人,就見此人豹頭環眼,滿臉剛髯,正是河津巡檢使劉汴。
劉汴見禮之後,就見這滿船的士兵一個個歪歪斜斜的倒在一邊,哪裏還有半點軍紀可言,這要是不是親眼所見,打死自己也不會相信,一向以軍紀嚴明著稱的河東軍居然會這麼落魄。趕忙探前一步,探問究竟。
當得知區區數十人居然擊敗二千人,劉汴非但沒有驚恐,反而躍躍欲試,“將軍,剛才雖然敗了。但是敵人定然也是十分疲憊,無法再戰。兵法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想那王睿連續作戰了兩場,現在定是人困馬乏。不如讓末將再次進行掩殺!可取奇效!”
對於剛才的戰敗,南宮幸依然耿耿於懷,想到自己就這麼敗了,如何對得起大帥,如何對得起那麼多死去的弟兄。於是他站起來,左手搭到劉汴的肩膀之上,說道:“難得劉將軍忠於王事!如果能成功,本將軍定然在聖上麵前保舉你為蒲州刺史!”
“謝將軍!”劉汴信心滿滿地回到自己的戰船,大呼一聲:“擊鼓前進!”頓時戰鼓隆隆,劉汴對著南宮幸一拱手行禮道:“請將軍為我壓陣!”
此時原先潰敗下來的敗兵一見己方的船隻遮天蔽日,心想有這麼多部隊,還怕對付不了那區區幾十個人,頓時勇氣倍增,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此時的王睿等人已經離開了河岸,來到了小山之上。此時的孫傑已經醒了過來,幸好由於隔得有些遠,那一箭已經沒什麼威力,隻是射中了肩部,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一時失血多了些,才導致孫傑暈倒。
見孫傑沒事,王睿欣慰地笑著,這時他環視左右,隻有不到十名驍果親衛了,而且個個渾身上下有如一個血骨碌一樣。王睿命令眾人稍事休息,這時年紀最小的王匡孩子氣地數著王睿身上所負的創傷:“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五十……一,爺,你真神了,身上掛了這麼多彩,還能象老虎趕羊一樣把河東軍趕得四下逃命!”
王睿問:“是五十多處傷麼?你再數數?”
王匡說:“沒錯,是五十一處,不過不重,爺,全都是劃破一些皮罷了!好象河東軍的兵刃硬是刺不穿爺的身體!”
聽到這,眾人無不笑了起來。
但是歡躍隻是短暫的,在一旁望風的親衛突然高聲喊道:“敵人來了!”頓時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望著遠處,就見遠處的河岸上,戰船林立,從船上正絡繹不絕的走出無數的士兵。
“看來最後的時刻到了!”不知道誰冒出這麼一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