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那小姑娘訕笑道:“他是你父親,又不是我父親。我自在我家之中,憑什麼要回答你父親的話?”一通話,直把王霽說得啞口無言,一副俊臉漲得通紅。聽到這話,王睿不禁吃了一驚,仔細打量著,隻見那小姑娘,長相清秀,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珠咕嚕直轉,顯出一絲狡黠,似曾相識。
他頓時明白過來,知道了小姑娘和尹尚的淵源,便上前一步說道:“你可叫越兒,你父親尹尚可在?”
平素家中就父親、母親和幾個家仆丫鬟,和人接觸甚少,現在突然遇到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那小姑娘見自己一句話就把那不知好歹的男孩製住了,頓時高興不已,兩腳用力一蹬,秋千直上雲霄。正在得意之時,冷不防被人說出自己的閨名,頓時一驚,手中一鬆,直直地從秋千上栽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王睿飛身衝了上去,雙手把小姑娘攬入懷中,小姑娘此時驚魂未定,昏厥過去。王睿忙高聲喊道:“三弟,你快出來,你家越兒昏過去了!”
“女兒啊!”這時就見前麵院中跑出一人來,就見那人膚色黝黑,身材中等,正是前尚書仆射、權秘書監,曾經大周朝最年輕的宰輔尹尚尹文文淵。王睿趕忙迎上去,“三弟……”可是尹尚卻沒有搭理他,一把從王睿手中把女兒搶過來,見她閉著眼睛,忙手足無措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王睿見其方寸大亂,哪裏還有以前那指揮若定、運籌帷幄的瀟灑澹定,頓時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令愛,隻是受了點驚訝,沒什麼大礙。文淵莫要著急?”
尹尚微微定了定神,用手指搭了女兒的脈,得知女兒並沒有大礙後才定下神來。這時一名管家打扮之人也走了出來,王睿仔細一打量原來是江遂。這時江遂也認出了他,朝他遠遠地點頭致意。這時尹尚將女兒遞給他之後,耳語幾句,江遂點了點頭,抱著小姑娘走進屋子。這時尹尚咳嗽一聲,朝著王睿一抱拳,說道:“二哥!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王睿笑著說道:“我不請自到,打攪三弟靜修還請原諒啊!”二人相識哈哈一笑,“你我兄弟間,還要講究這甚鳥規矩!”尹尚一把拉住王睿朝著院中走去。
進了院子,王睿才發現這院子倒也別有洞天,院子東麵蓋了幾間類似馬肆的茅屋,食槽馬樁一應俱全,隻是不見馬兒,王睿笑著說道:“三弟,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馬兒了!”尹尚笑著回答道:“如果真隱居山林,不於他人來往,整日無所事事,胡思亂想,恐怕日子一長,不是早死,便是瘋了。還不如閑來找些事來做做,也好打發這難捱的日子!這太原正靠近北地,出得好馬,所以我便養了十幾匹玩玩。”說到好馬,王睿頓時來了興趣,“喔!什麼馬,我倒要見識下!”對於一名戰將來說,寶馬名刀都是最愛。
尹尚笑著說道:“我養的這些劣馬豈能入二哥的法眼啊!不看也罷,來來來你我兄弟六年未曾見麵,更當好好聚聚!”見他不願把馬給自己看,王睿也不強求。於是二人也不再說話,尹尚默默地把王睿父子引到院中東南角溪邊一處宅前,這才說道:“這荒野之地比不得洛陽繁華之地,還請海涵啊!”王睿定睛打量了這座宅子,很是清雅,掛滿絲瓜、豆莢的籬笆上,綠油油的葉子沐浴在溫煦的陽光下,給人一種幽美、恬靜的感覺。不由得點了點頭,回頭對著尹尚說道:“三弟,你倒是會享受啊!”尹尚微微一笑,這時大門“咿呀”的一聲打開了,就見一紫衣女子走了出來,朝著他福了福,道:“二伯,請!”王睿待其抬起頭來,說道:“弟妹在此,可還過的慣嗎?”就見那女子抬起身來,正是清和公主鄭敏,就見她無限愛憐地看著尹尚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