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天崇政殿諸將逼宮,使得原本兩位皇子為了爭奪皇位而劍拔弩張的局麵陡然間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王睿覺得有必要請尹尚來府上祥談一番。於是他便讓人去尚書省請尹尚過府赴宴,由於尹尚尚未婚配加之國政百廢待興,而他一人主持著變法事務,可謂是忙得昏天黑地,所以便住在了尚書省。接到了王睿的邀請,尹尚也覺得有必要和二哥商議下,於是欣然赴約。
金穀園,崇綺樓。
中間擺著一張矮幾,幾上擺好了幾碟小菜,兩副碟筷和一壺酒。王睿正在那來回踱著步子,隻見他年約二十七八,劍眉郎目,身材修長,身穿一係玄色絹絲長袍,腰間係著一條玉帶,那副文雅敦厚的相貌絲毫看不出這是一位久經沙場的戰將,隻有在其舉手投足之間才能依稀感覺到那逼人的氣勢。
須臾,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有一個聲音郎然響起:“二哥好等啊!”隨著話聲,一個青年人進得樓來,朝著王睿行一拱手禮。這人中高個子,膚色黝黑,非但前額鼓起,兩側額角亦微微突出,頭戴著赤幘,紅色的長袍,足踩烏皮履,神態不失為軒昂,但眉間又似掩著一片愁雲。
王睿笑著說道:“隻要你尹相肯屈駕光臨,再等些時也無妨。來快請就坐!”
“無端打擾,怎麼好意思啊!”
“哪裏話,且不論你們兄弟情誼。就是在朝廷之上,你尹相也是我的上峰嗎!”
“二哥,莫要說笑了。莫非你請我來,是要來取笑於我啊!”尹尚哈哈笑了起來,他邊笑邊走到宴席旁,徑直坐下。
王睿忙喝道:“來,給尹相斟酒!”
“二哥,你又來了!”
兩名侍女走上前,為兩人斟了酒,又退立身後。
“好了,你們二人都退下,自去休息吧!”王睿一擺手。
兩人向王睿行了禮,又向尹尚行禮,說了聲:“尹老爺請暢懷!”便一齊退了下去。
“好好,還是你我兄弟二人自斟自飲來的痛快!”尹尚第二杯以倒入肚裏,就此夾了一筷牛肉,放到嘴裏。
三杯酒下肚,王睿把酒杯往幾上一放,問道:“三弟,你對今天崇政殿之事有什麼看法?”
本來尹尚就有滿肚子的話要說,隻是王睿不問,他也不好說。現在見王睿問起,他也停箸不飲:“有備而來!”
“嗯!”王睿點了點頭,顯然與自己不謀而合,“繼續說!”
“先帝去顯仁宮,在正殿認親之時,我就有一絲疑惑,怎麼太子無端就多出個遺腹子出來。如果真有這事,太子殿下在臨終前為何不曾提起過?殿下一向做事嚴謹,怎麼可能做出於禮不合之事。而且在周馮變亂之中,東宮大多數宮女被欺辱而死,為何其單單無事,而且能躲過重重篩查,得以去那顯仁宮?而且我以前去東宮給殿下講經之時,東宮侍女大都見過,好象從來沒有見過這叫商麗華的?”
“噝~”王睿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這皇孫是假的不成?”
“這倒也未必?”尹尚搖了搖頭,“可能吉人天相,讓太子殿下留此骨血也說不定。不過……”
“不過什麼?”
“大哥為了獨攬權勢,把國家社稷當成兒戲!”尹尚歎了口氣,“非興國之兆啊!”
“是啊!”王睿略有所思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過,說白了也是那兩個家夥自己不爭氣,否則哪輪得到那小子啊!”
“恩!如果是兩位皇子其中一位登基,恐怕也不會好到哪去?一個太懦弱,一個太武斷,都非帝王之選。二哥,你可曾聽說過先帝為後世之君立下的鐵律?”
王睿搖搖頭,尹尚說道:“堅持法製,代有明君!”
“堅持法製,代有明君!堅持法製,代有明君!”王睿來回念叨著,心中略有所思。
尹尚沒有留意,隻是繼續說道:“此乃治世之名言啊!既然皇孫即位已成既定事實,你我也隻有竭力輔佐,使國家平穩地過渡到皇孫親政。但願大哥隻有攬權之心,無奪國之意!”
聽到這,王睿用詫異的眼神望著尹尚,說道:“不會吧!”
尹尚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隻是說了句:“二哥,你也要小心啊!現在的大哥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位仁厚的大哥了!”
王睿一驚,忙停下酒杯,望著尹尚,“三弟,這話從何說起啊?”尹尚道:“隻看這次這麼大的行動,大哥竟然沒有告之你我,顯然他已經對我們有了猜疑了。畢竟你我都是太子的心腹,對他獨攬大權不利!另外,剛才太後下了懿旨,升何炳為千牛衛中郎將,何朝為神策中郎將,何廉為驍騎中郎將,陳泰為備身中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