骱狳重重得點了下頭,沒再說話。他翻身騎上侍衛牽來的坐騎,“走,我們去會會那冒頓小兒!”
來到陣前,骱狳郎聲說道:“冒頓小兒,何不以真麵目示我。難道你怕這弑君之名嗎!”
在火把的照耀下,看不清用布蒙著臉的冒頓此時臉上表情如何。他隻是從鼻子裏發出重重的鼻息聲,“哼,這汗位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這個篡位者!”說話的聲音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語調。
“住嘴!你這忘恩負義的叛徒!”本來就火氣很大的巴羅見自己的主君受辱,頓時憋不住了,打馬衝出自己的陣營。越馬橫刀,“敢出來與我一戰嗎?”
“老糊塗蟲,不自量力!”
這裏塔木提發出落雷般的吼聲,衝去了己方陣營,同時高高揮起手中那閃著寒光的長刀,即使麵對一個負傷且年紀已大的老人,號稱“蠻牛”的他也絲毫不會存在憐憫之心。
電光火石之際,巴羅重重地摔落到地麵上。叛軍陣中發出了勝利的歡呼。
“進攻!”冒頓恐怕夜長夢多,發出了最後的命令。叛軍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透過撕殺的人群,望著空地巴羅那失去神采空洞般的眼睛,骱狳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拿著寶刀的手動也沒動。如尊石像一般。
當身邊最後一個侍衛被殺之後,叛軍包圍了他。
“不要殺他!十八年了!我一直等著這一天,我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死!”冒頓顫聲說道,不是害怕,而是難以抑製的激動情緒使他的聲音產生了巨大的波動。
他做了個手勢,五六個騎兵將骱狳從馬上拽了下來。
當被粗麻繩捆綁得就如同粽子般的骱狳被騎兵押到冒頓馬前時,他低聲呻吟道。
“你以為你勝利了嗎?不!你會輸得比我還慘!”
冒頓聞言,揭掉了臉上的麵罩,輕蔑地一笑:“哦,是嗎!未來怎麼樣我不知道,但起碼現在、現在我坐在馬上,而你、我偉大的可汗,卻是我的囚徒!”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哈哈……!!”骱狳說完,狂笑不止,仿佛現在勝利的似他一般。
這時,正好天邊開始泛白。周和帝祥和八年十月十月的最後一天到來了。冒頓四周看了下,千答摩策馬上前稟報道:“大汗!”
冒頓初聽此言,不由得一楞,後來發現原來是說自己,他不覺哈哈大笑。多年的夙願一朝得償,真是說不出的爽快啊!
“大汗!狼軍真是強悍的驚人啊!如果正麵衝突,末將以為很難有取勝機會!”
不愧是號稱草原無敵的狼軍,在他們的麵前堆起了的屍體,比起他們自己的傷亡簡直懷疑他們誰在屠殺誰了。即使是連續作戰了一整天,還是有如此戰力。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勝利了,也不由讓千答摩的臉上罩上一層寒霜。
“但是最後我們還是勝利!曆史原來隻會記住勝利者!”冒頓傲然地說著,說完他策馬走向還在燃燒著的大營,千答摩等回味著冒頓的話,然後打馬隨著自己的大汗而去。
就在他們得意於他們的成果時,突然就聽到哨騎撕心裂肺地高喊:
“有敵襲!敵人來啦!”
冒頓不由一陣昏卻過去,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隻顧得想趁機消滅骱狳,卻把大敵王弘策給忘記了。他趕忙抬頭看去,就見在初生的朝陽下,彪悍的騎兵延著地平線一字排開了。
“玄武精騎!”一些曾經數次與西鎮軍作過戰的老兵們紛紛發出淒涼的喊聲,對於這些老兵來說,這些黑甲騎士就如同黑色的噩夢,能隨時剝奪他們性命的死神。
當為首的一員抬手放下麵甲,那些老兵知道他們即將衝鋒了,趕忙扔下手中搶到的財物,轉身就跑,那些新兵見狀,也不分青紅皂白跟在後麵撒丫子就跑。
千答摩趕忙衝上前去,揮刀砍殺了幾個帶頭的才暫時阻止即將而來的潰退。冒頓雖然沒用語言表達什麼,但卻從他的眼中中閃出一絲的妒火。
列隊迎擊的命令雖然下達了,但是正在搜刮著的財物和那些身上已經裹滿了東西的那些士兵要馬上召集起來卻是極度困難。
畢竟除了狼軍外,其餘兩部都是由一個個小部族鬆散聯合起來的,而他們的士兵也是為了奪取財物而來作戰的,所以根本沒有紀律性可言。別說普通士兵了,即使高貴如乾利部落的首領馬酥達,就搶了一大車財物。首領尚且如此,更惶論普通士兵了。
“放下財物!快拿起武器上馬!”冒頓高聲呼喊著。
但這已經遲了,隨著陸戰高舉的長戟用力的揮下,玄武精騎開始突擊了。
黑色的騎兵隊,就像是在地麵掃過的黑色狂龍,朝陽照射下的黑色戰甲,閃著耀眼的光芒,就如同黑龍的逆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