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逃開始了,那些羌軍被黑甲騎兵追逐著,就象羊群般被驅趕著往金山而去。
當海牙布披頭散發地帶著殘兵來到西川河岸之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鐵索橋正燃燒著火焰,斷裂的木板落到了拍打著岩石的激流,激起水花然後就被河水所吞噬了。
剛才的猜疑被證實了,海牙布瞪著血紅的眼睛望著對岸的壁壘,隻見一人正笑嘻嘻地站在壁壘上正是吾司。他憤怒地喝道:“叛徒!奇赤、奇赤何在?”
吾司笑著調侃道:“他啊!”手一揮,投石機的聲音響了起來。就聽“撲”的一聲,一樣東西砸在地上。有個軍士大著膽過去一看,發出了一聲尖叫,“是奇赤校尉!”
海牙布跑過來,下馬捧起那顆人頭,正是奇赤。海牙布的雙眼發出了血紅的光芒,“吾司,你這小豎子!”
原來,海牙布一直不怎麼放心吾司,畢竟作為一個王子現在突然出現前方軍鎮,而且是現下這麼微妙的局勢下。所以特地派自己的親信奇赤留守,名為協助實為監視吾司。
而就在海牙布的大軍離開壁壘半個時辰的時候,吾司帶著幾百親兵上了壁壘。
奇赤忙問:“殿下,現在沒什麼情況!你來壁壘幹什麼?”
“接管防務!”
“什麼?”奇赤震驚之餘正要質問。但從吾司背後站出一人,挺劍指向奇赤的咽喉。奇赤望著他,那人大約二十七八歲,身體修長,麵目清秀,青衣長衫,“你不是羌國人!”
那青年隻是說了句:“在下西涼申天化!”
“你……”奇赤尋機後退一步,拔刀就朝吾司砍去。申天化挺劍擋住,一時間壁壘上的守軍和吾司的親兵戰作一團。
由於氣急攻心,使氣息一滯。奇赤被申天化尋機挑掉了戰刀,飛速一劍刺破了胸膛,他瞪著眼睛手指著吾司斷了氣。申天化揮劍砍下他的頭顱提溜在手裏,站在高處大喝道,“奇赤已死,降者免死!”
望著奇赤的頭顱,已經不斷湧入的叛軍。那些守軍失去了抵抗的勇氣,放下了手中武器投降了。就這樣固若金湯的金山天險失陷了。
申天化望著站在一邊有些顫抖的吾司,輕蔑地說道:“殿下,請照計劃行動吧!”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已經到這步了,吾司也鐵了心,下令焚橋。
海牙布正要有所行動之時,手下紛紛驚呼:“周軍來啦!”海牙布急忙把奇赤的頭顱放在自己馬上的跨囊中,自己翻身上馬接過親衛遞上的戰刀,心愛的三挺大刀已經卷刃無法再用,“大家結陣!”
聽到他的命令,那些劫後餘生的士兵互相攙扶站了起來,拿起武器結成迎戰隊型,但連續的衝殺和奔跑已經將他們的銳氣磨滅了,餘下的隻是顫巍巍的人型軀殼罷了。
海牙布飛馬趕到近前,猛地勒住了跨下的駿馬,大喝道:“我羌國的勇士們,周軍馬上就要追來,由於叛徒的出賣使我們已經沒有機會渡過西川河了。為了我們的大羌男兒的尊嚴,我們隻能以血清洗這恥辱了。但你們麵對的將是十倍二十倍於你們的敵人,你們膽怯嗎?”
“不!”雄壯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那些原來已經筋疲力盡的軍士重新抖擻起精神。
“隨我來!”海牙布大吼一聲,高舉著戰刀衝向如烏雲般遮天蔽日的周軍。
“殺啊!”軍士們義無返顧地追隨著他們的主將向周軍衝去。
……
周軍四麵猛攻,但羌軍卻抱著必死的決心,雙方纏鬥直到清晨。最後海牙布引刀自刎,餘眾皆徇死,無一投降。李剛感其勇烈,在西川河畔築一大墓,以祭英魂。
隨後,李剛率大軍進入了金山城,安撫降卒,並拆毀了河岸壁壘。周和帝祥和八年九月初三,被羌強占十年之久的金山城回到了大周手中。至此,通往羌國的大門打開了。
樂都大營。
接到李剛的軍報後,王弘策手捋長須展顏一笑,對著在坐的諸將說道:“宗白真名將也!”諸將紛紛站起來,拱身行禮齊聲,道:“恭喜大帥奪回金山!”王弘策道:“傳令,大軍兵進西平!”“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