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將軍行轅。
眾將齊集大堂。由於王弘策還沒有出現,都三五成群地議論著。
“王將軍,今天大帥召集大家來議事。不知道是什麼事啊!”
“末將也不知道啊?”
“李將軍,依末將看,可能是要詢問關防製事。”
就在眾將議論紛紛的時候,王睿一身戎裝,從外麵走了進來。眾將忙上前請安,“小公爺,不知道大帥召集列位來,所為何事啊?”王睿一付一無所知地表情回應著:“列位將軍,小將也不知道。”
眾將見狀也隻得退到一邊,暗自揣摩起來。王睿徑直走到上席,見一人安然地坐在椅子上麵閉目養神。趕忙疾步上前,躬身行禮:“二叔,侄兒給請安了!”
那人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下,點了點頭說了聲:“回來啦!”就又合上眼睛。王睿也沒敢再說話,就在旁邊垂手站著。
這位王睿口中的“二叔”,正是張氏四虎中的老二,王弘策的二弟張弘文。其為人剛直,不苟言笑,官拜刺奸將軍,執掌西鎮軍中刑務。平時王睿最怕他,也最敬重他。
這時,就聽外麵走進一個人,“李將軍?您也來啦!”有人問道。“李將軍,莫非是鎮西將軍?”王睿揣測著,“久聞盛名,倒要見識一二!”
這些年李剛一直駐節在西平郡,抵禦著羌國。所以還是第一次看著這位在西鎮軍中僅次於公父的將領,忙定睛看著他。就見他身材勻稱挺拔,臉部輪廓相當深,並且擁有一副不怒自威地容貌。“果然是一位百戰之將。”王睿心裏暗暗讚道。
過了會,就見護軍高喊一聲,“大帥升帳!”眾人忙停下議論,各自站定。而張弘文和王睿也站了起來。話音落下後,王弘策從內堂走了出來,走到堂上,眾將躬身行禮“參見大帥!”王弘策說道:“列位將軍免禮!”說著,就坐了下來。
“點卯!”護軍見大帥坐了下來,高喊一聲。眾將各個挺胸肅立。
“征西將軍—李剛!”“末將在!”
“刺奸將軍—張弘文!”“末將在!”
“安西將軍—宋師傑!”“末將在!”
“涼州刺史—薑成!”“下官在!”
“武威太守—向衝!”“下官在!”
“輕車都尉—陸戰!”“末將在!”
“長水都尉—杭天行!”“末將在!”
“驃騎都尉—王睿!”“末將在!”
……
過了約一刻的時間,點卯完畢。這次集合幾乎把西鎮所有的軍政官員都召集了,真可謂是精英聚集。王睿不禁熱血沸騰起來。
王弘策示意各位坐下後,微微清咳了下,說道:“列位同僚,可知今日本帥召集,所為何事?”
就見李剛坐在椅子上,欠了下身對著王弘策說道:“大帥可是因為羌國大君主暴斃?”
王弘策笑著指了指他說道:“知我者,宗白也!”
李剛笑著說道:“大帥謬讚!”
“對,這次羌國大君主暴斃,三子奪嫡。此是我大周之天賜良機!”王弘策豪邁地說道,“金山之恥終於可以洗刷了!”
每每提到“金山之恥”,王弘策就會流下悔恨之淚。
“但是,大帥。羌國還是我大周的屬國。”這時,薑成皺著眉頭,提出了異議。“如果貿然出兵,會不會落人話柄。”
宋師傑憤憤地說道:“怎麼,他們不時派騎兵來襲擊我屯田!”宋師傑身為安西將軍,故有如此之說。所謂安西將軍就是屯田之最高指揮,掌管數十萬屯田軍民。
“雖是他不義,但是我們也不可以不仁啊!”薑成的書生脾氣上來了,眼睛瞪的老大。“況且他的君主剛死,而我就出軍,出師無名。恐有辱我朝仁義之名!”
宋師傑訕笑道:“和羌國這類蠻族談仁義道德,真是對牛談琴!可笑可笑!”
薑成正欲爭辯,這時張弘文站了起來,大聲喝道:“這是大帥大帳,休得放肆!”
聽聞此言,兩人趕忙抬頭一看,就見王弘策麵無表情地端坐著,趕忙嚇得跪倒在地不敢說話了。
王弘策沒說話,隻是看著。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住了,大堂有如死寂般沉靜。
還是李剛打開了僵局,他咳嗽一下,說道:“大帥,兩位大人的話都有道理。請大帥定奪!”
眾人也說道:“請大帥定奪!”
王弘策這此說話:“羌國乃是虎狼之邦,覬覦我國疆土,以非一日二日之事!其曆代大君主都是奸險凶惡之徒,其依靠天險,隻要我國一有變亂,就伺機而出,攻城略地,燒殺擄掠。可說得上是無惡不作之極。且我大軍一到,隻要失利就退守稱臣。我們一直是徒呼奈何。”
說著,他站了起來。回過身,走到牆上站住,伸手撫摩著上麵的“河西諸郡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王弘策動情地說道,“自從金山被羌奪走已經十年了。每次想到這,我就徹夜難眠。都是我的錯誤,致使我二萬手足……”說到這,就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