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我便帶上文軔前往夫子廟，今天將是三年一度的科舉，我作為上屆會元，因父親亡故而需守孝三年。三年後，可直接參加殿試。
“師叔，您明知道他們容不下你，為何還要參加這次的殿試？”文軔憋了一路，終於問出了他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
一向不喜歡多說話的文軔竟然問我問題，看來這個疑問在他心裏已經憋了很久吧。
我臉上浮出一絲微笑，隨即又說道：“古語有雲，凡是都要師出有名。我薑家五代侍楚，他日我若投入其他勢力，會被史官所攻擊，勢必讓薑家祖上蒙羞。我這次科舉，那個人必然不能容我成功，後世便會說我薑敘報國無門，雖然是貳臣，卻能在曆史上減少很多負麵評價。”
文軔見我這麼說，便不再答話。
我不知道文軔這個武學天才是否真的懂了我的伎倆，物品卻知道自己內心所報有的僥幸心理。薑家五代侍楚，非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與楚國站在對立麵。
很快，我二人便來到夫子廟，這裏是殿試的考場，也是殿試報名的地方。當科過了會試的舉子會在這裏進行最後的較量，獲勝者便會成為天子門生，從此平步青雲。
能夠進入最後殿試的舉子並不多，很快便輪到我。
一個禮部的官吏正在最後確認眾多舉子的身份，看到我二人到來，便頭也不抬的準備記錄：“姓名。”
說話有氣無力，好想忙到沒有吃飯一般。
“楚興隆十年會元，江陵郡薑敘。”我話音剛落，那個有氣無力的考官竟然猛的抬起頭來，看了我半晌，說道：“你是薑敘？”
我微微點頭表示確認。
禮部官員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說了句說等便起身走入內堂。我自然之道，他是要做什麼。
半晌，一個中年男子走到前廳，正在等候入場的舉子無不知道來人是誰。這人正式當科主考姚錯。
我終究還是要和他在碰麵了，姚錯。曾經是我祖父的得意門生，曾經是我父子二人的恩人，曾經是我的準嶽父大人。而現在，他是我想要除之而後快的殺父仇人。
姚錯快步來到我身前，先是一愣，隨後露出笑容，一把把我抱在懷裏。
“你竟然還敢回來。”我看不到姚錯微笑的臉，卻能感覺到他附耳所言中的咬牙切齒。
“哼”我隻是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就算文軔不給我使眼色，我也知道四周晃動的黑影，一旦我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會立刻有人撲上來將我正法。
姚錯鬆開我，便大笑著說道：“世侄能來參加當科考試，果然沒讓我這個叔父失望。倘若不是你父親亡故，三年前你便可以連中三元，複我薑家門楣。今天你必須好好應對，若能高中，也算恩師與你父親泉下有知了。”
這個虛偽的人，竟然還敢在我麵前提到我的祖父與父親。
我心中憤恨，卻不能表露出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言道：“姚叔放心，小侄定當竭盡全力。”
我看到姚錯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卻突然見他又眼角泛紅，說道：“當年你父親病重而亡，我立刻派人來南京尋你。可惜未能等到你回來，我便又接到調令來南京，終是未能見你一麵。後來我派人回去尋你，卻未能在你父母陵園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