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已經是晚餐的時間,但是店裏似乎比以前冷清了許多,老板迎出來,“二位,今天想吃點什麼啊?”
“主廚還沒回來嗎?”西瓜問。
“還沒還沒,唉。”老板說,“我最操心的也就這個,你看這店裏沒有他這客人就少了大半啊,我臨時請的替班做的料理確實比我們韓主廚的差很多啊,他要是再不回來,恐怕以前的顧客都要跑光了。”
西瓜應著,卻忽然記得早上看見安妮了,明明真的看見她了。
“那二位想要點什麼?”老板問。
“你看你喜歡吃什麼?聽你的。”陳浩寧說,找了一個很安靜的角落坐下,西瓜記得,那是她在這裏第一次看見他和喬安的時候他們選的座位。
“那我們來兩份蛋炒飯吧,好不好?”西瓜問。
“得嘞,蛋炒飯兩份!”老板重複。
“哎老板,”西瓜補充,“再麻煩開一瓶紅酒。”
“蛋炒飯配紅酒?”陳浩寧不解的問。
“你需要一點微醺。”西瓜解釋給他聽,但是西瓜知道他應該聽不懂。
傷心的人都應該很容易醉,陳浩寧隻簡單的吃了一兩口飯,而他們麵前的紅酒已經快見底了。
他的臉頰有點微紅,西瓜看這這張自己曾經愛過的臉,知道他現在心裏的人,並不是楊西,絕對不是。
“喬安真的已經不在了,”陳浩寧看這手裏的空酒杯,“你知道嗎,我們的枕套我都舍不得洗,怕洗了她的味道就沒了……”
“三歲起我就被寄養在一個美國華人家裏,我已經不記得自己爸爸媽媽的樣子了,我養父母的小女兒就是喬安,你知道嗎?自從二十多前第一次她對我笑牽起我的手,我就愛上了她……”
“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她在我身邊,無論我說什麼她逗能聽得懂,她說她拚死考上醫學院的動力就是成為我的夥伴,我們也會爭吵啊,在巴爾的摩有一次和她吵架之後,我搞砸了手術,然後自己去了酒吧灌啤酒,接到她的一通電話,我立刻開車找她……”講到這裏,西瓜注意到陳浩寧把十指插進自己的頭發裏,似乎是這段回憶已經觸及了埋在心裏深處的一段往事,“在路上那裏本來應該有路燈的,但是那天太暗了……,在街角轉彎處,那裏有個紅紅的郵筒,就在那我撞了他,他是個年輕人,我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勇氣去麵對那些年那些事,那是我一生的愧疚……在我最低沉的那段日子,喬安一直陪在我身邊。盡管在約翰霍普金斯我永遠都隻能是第二名,第一永遠一個從國內來的學生,他似乎是被上帝保佑著的,那個時候喬安就一遍`一遍的告訴我她永遠是我的fans永遠不變。”
西瓜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湧上來,“我永遠是你的小fans永遠不變。”西瓜知道自己被這句話正中命門,自己不也正是他的小fans永遠不變,如果,如果這個世界的時空沒有錯亂過,如果他允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