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裏，二十個監控屏幕同時亮著，放著不同的畫麵，顯示著監獄裏的角角落落。其中一個主屏幕上的畫麵赫然是剛才審訊室裏的情景。
給即墨青和蘇越一人倒了一杯溫水，封燁操作著監控主台上的按鍵，將畫麵跳轉到大蒙講第二個故事的時候，然後按下暫停鍵。
畫麵上，大蒙瞥了一眼蘇越。
封燁一屁股坐在控製主台桌子的邊沿，拿起一根筆，指著大蒙的眼睛，對著蘇越說：“你從這個眼神中看出了什麼？”
封燁將屏幕上大蒙的臉放大再放大，放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眼角有些許皺紋的眼睛。
“額..我覺得一定是我看錯了。”蘇越瞧著那雙眼睛，不想承認他從那雙細看還蠻漂亮的眸子中看出了鄙視的意味。
“承認吧，你看出了鄙視。智商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他在鄙視你。”封燁的表情有些奇特，想笑卻憋著笑，看起來像是麵部抽筋。
監控室裏被封燁三個人清了場，現在這間諾大的屋子裏隻有他們三個人。其他監控屏幕上還在監控，有的是正在勞教的犯人，有的是正在被審訊的其他嫌疑犯..隻有這一個屏幕上的畫麵被靜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鄙視就鄙視唄，不就是被一個犯人鄙視了麼..反正以前也經常被阿青和你鄙視啊，習慣了。”蘇越摸摸鼻尖，又擺擺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封燁看著桌子上自己那杯水，琢磨著要不要將這杯水潑到蘇越的臉上，挽救一下蘇越那低到不行的智商。腦電波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都不能友好的交流了，封燁一口氣喝下那杯水，任憑水滴順著嘴角流下浸濕衣衫。
“喂喂，能不能好好喝水，衣服都濕了，嘖嘖，真不明白樂林怎麼會當你的女朋友，瞧你這邋遢勁兒。”蘇越嫌棄地說道。
樂林是封燁的女朋友，和蘇越是老相識。自從樂林答應和封燁在一起之後，蘇越每次見到樂林都會各種念叨：一朵鮮花被豬拱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脫線阿越？咱回歸案件ok？再說了我和樂林那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封燁真想知道蘇越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剛才還嚷嚷著為什麼不讓他繼續審問大蒙，現在就能扯到樂林，這腦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同。
“我一直在思考案件好麼？對了，你讓我看大蒙這眼睛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連一個犯人都鄙視我吧？”蘇越不解，封燁到底何意。
即墨青自己坐在那裏喝著水，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噙著一抹笑，並不參與蘇越和封燁的鬥嘴。
“阿越！你啊..你使用激將法讓大蒙不冷靜不理智，可這個鄙視的眼神中有輕蔑還有些嘲諷甚至是冷意，一個被逼急的頭腦發熱的人，會露出這麼多種眼神麼？”封燁氣急敗壞地說著。
正午的太陽光白亮耀眼，透過窗戶照射到監控室裏，陽光打在蘇越的臉上，柔和了時光，帶著些許不真實。他皺著眉，終於明白了為何最後即墨青不讓他再問下去。
大蒙從這一眼或是更早之前，就跳出了蘇越設置的陷阱，他恢複了冷靜。這就表示之後大蒙的回答，真假不定。
“要不我們從頭分析一下大蒙的表情？”蘇越感覺自己有些失敗，有些受挫。那麼努力地去表演，那麼努力地想要套話，卻還是被大蒙逃脫了。
“這倒不用，講第一個故事的時候，我觀察他了，眼球經常右移，沒有左移或上移，所以不用擔心他騙人。”封燁否決了蘇越的建議。
“咦，咦，咦。”蘇越發出一連串的感歎，有些酸澀地說：“大哥，不懂，求解釋！why？”
“笨！”封燁鄙視地看了蘇越一眼：“眼球右移代表一個人在回憶事情，眼球左移或上移代表這個人在思考事情。”
“所以，當一個人眼睛左移或上移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是在編故事？”蘇越順著封燁的話問出來。
“嗯。”封燁露出一種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感覺人生不易，蘇越小夥伴開竅也是蠻不容易的。
“咕……咕……咕嚕嚕……”蘇越抱歉地摸著自己的肚子，真是不爭氣，居然餓得這麼快。
“先去吃飯吧，封燁，你將視頻拷貝下來。”即墨青站起身：“對了，記得把監控室裏咱們審訊這一段視頻刪除。”他又補充了一句。
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車輛來來往往，三個人走在路上，封燁走在最前麵，腳步有些匆忙，其實他也餓急了。蘇越緊跟著封燁的腳步，他已經快餓得沒力氣了。隻有即墨青不慌不忙，走在最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