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儒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仔細看時,是在C團醫療室內,淡淡的混合藥味漂浮在空氣中,潔白的床單被罩讓他一下又想起來林中烈士身上蓋著的布來,心裏猛然哆嗦了一下。 旁邊椅子上正在翻看工作報告的查雲青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昏迷了一個小時,醫生說,一是你驚嚇過度,二是太多操勞,注意休息就沒事。”
“哦,哦原來是你呀,咳咳我睡了一個小時嗎?烈士們遺體處理完了嗎?”王玉儒見門口兩名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眼光如狼的看著他,知道自己還在控製下,語氣開始關心起遇襲的戰士。
“是,是曹紅衛告訴我我寫的,不管我的事。”見到查雲青不理睬他,隻盯著手裏麵的信紙看,王玉儒在連番的過度驚嚇後已經失去了自我,開口就說出了全部。
原來曹紅衛添油加醋的把寧團長和查雲青幾個人平常的一些小事告訴了王玉儒。查雲青看了一下王玉儒揚了揚手中的信紙:“您寫的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帶回去,如實向上反映,我無權阻止。您記住一點,我,包括我的隊員們,早就把生命留在了這裏!”
說完話,“啪”的一聲,將信紙扔在了王玉儒身上,轉身和兩個隊員出門走了。王玉儒拿起信紙,逐頁慢慢看了一遍,這是他幾天來辛勤工作的心血所在。他知道,這些資料足於毀了寧團長和特戰隊員,他還知道,寧團長根本不怕被毀,本身他的資曆不比信任軍長低。
王玉儒最終沒有把有意詆毀寧團長和查雲青的報告上交,他看到的那具遺體上的創傷令他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他是文職幹部,懂得很多殺敵報國的道理,也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但他更知道每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
王玉儒他們離開C團時,寧團長,謝華參謀長,查雲青相送。走出駐地大門時,寧團長對王玉儒輕聲道:“王幹事,前幾天有些脾氣太急,希望不要放在心上。”聽到寧團長這句話後,王玉儒眼眶濕潤了。
這就是寧團長,有錯能改,有理能叫,真正的職業軍人!王玉儒拉住了寧團長的手小聲說:“那個,那個曹紅衛,唉,算了,不說了……。”“嗬嗬,這點你放心,我不會難為曹紅衛的,這小子軍事素質還是不錯的,嗬嗬。”寧團長接口到。
王玉儒還是講些道義的,他知道他這樣走了,曹紅衛肯定要被報複,事實上,他沒走以前,曹紅衛已經尿過一次褲子了。
那天查雲青離開王玉儒房間後,叫來了董浩明,把王玉儒說的話告訴了董浩明,董浩明立刻就要去打曹紅衛,查雲青說:”晚上吧,今晚咱倆給曹黑胖上一堂政治教育課。”
曹紅衛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那天王玉儒與他談心時,他太過激動,不加思索的告訴了王玉儒很多對寧團長和查雲青不利的話,莫須有的居多。王玉儒走後,曹紅衛得意了一陣子,心裏邊開始擔心起來,他太知道查雲青了。
吃了晚飯的曹紅衛剛躺在床上,丁倉盛推門進來道:“查隊長在操場等你了,趕緊去。”曹紅衛心咯噔了一下:“明天好吧,今天我頭疼的。”“馬上去,現在就去!”丁倉盛眼裏逼出了殺氣。
曹紅衛無奈,跟著丁倉盛到了操場。所謂的操場,其實就是燒了荒草,砍伐去樹木的一塊比較平坦的地。
夕陽如血下,查雲青仰著頭看著暮色漸至,旁邊董浩明麵容冷峻的看著曹紅衛走了過來。
後麵的經過是這樣的,曹紅衛被查雲青逼著靠在一顆大樹上,董浩明在距離大樹七八米外楊起了手中匕首說,能擦著曹紅衛頭皮飛過去紮進樹裏,查雲青說不信,董浩明說,你把我眼睛蒙住了都沒問題,結果查雲青真的掏出了毛巾捂住了董浩明眼睛,董浩明擺開架勢嘴裏發力就要扔。
當時夜色漸深,操場上再無他人,風呼呼吹著,董浩明準備發力扔時,幾聲怪鳥叫聲突然傳來。曹紅衛突然“嗷”了一聲,軟軟的倒在了樹下,如同一堆稀泥,查雲青過去看時,聞到一股尿騷味。
查雲青治人的辦法因人而異,他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對方是狼,他就變成虎去驅狼,對方是狐,他就是打了一輩子野獸的老獵人。
望著曹紅衛肉乎乎的大臉因為害怕扭曲在黑暗中,肥大的身軀半躺在樹旁邊,如同一堆爛肉,查雲青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和董浩明,丁倉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