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明天是十一號吧,是你生日吧。”正喝著紫菜湯的白巽忽然抬起頭,嘴唇上粘著一片紫菜。
白山打開手機:“對,十一號。”
“哦,那快開學了啊,你作業寫完了嗎?”
一句話命中白山的內心,自己以為她要教自己什麼新魔法或者送自己什麼東西呢,但沒想到她居然是關心自己作業有沒有寫完。同樣喝著紫菜湯的白山差點把湯噴出來,感覺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沒寫完,來得及。”
“還有多少啊?”
“嗯......政治和曆史還有語文,這三本,然後英語要翻譯,我不會,還有六十篇作文。”白山若無其事地道出了一大堆作業。
“六十篇作文?!你怎麼一點也不緊張啊!”
白巽都為白山著急,然而白山自個兒卻一點兒也著急,她說出了原因:“我為什麼要寫?又不檢查也不收,寫了也白寫。”
“白山啊,你這個心態可不好。”
“六十篇,自己寫一遍,抄一篇,改一遍,其實是二十篇。要抄的話一下午就抄完了。”
白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自己的繼承者......感覺白山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少女啊!可為什麼突然覺得她很不負責呢!難道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寫完作業所以已經就直接放棄嚐試了?怎麼這樣啊!
“你不自己寫嘛?”
“二十篇記敘文。”
白山低著頭,語氣突然變得低落,原本被吊扇扇動著的空氣似乎都為她沉澱了下來。她頓了許久,白巽感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但其實自己又並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她將身體微微前傾,觀察白山的表情。
“......我有什麼可寫的呢。”白山突然變得憂鬱:“從小學到現在,記敘文我都寫的是很久以前。永遠也就是那幾件事,永遠也都是那一兩個人。我的生活和他們有很大的斷層,我的朋友也少,別看我天天很樂觀,我......我有什麼可寫的呢。從網上抄,然後慢慢在自己的記憶裏形成一個所謂的過去。”
“白......白山,你過去都做些什麼?”
“零六年,那會兒我就五六歲,我父母剛外出,白滄源他在上學,大概每周回來一下。這種情況,大概有......我也不知道持續多久,反正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是由保姆帶大的。”
“那......這段經很特別啊,為什麼不寫呢?”
“與眾不同就會遭到排斥。”白巽從她的眼中看不出一點兒感情,眼睛無神而空洞,讓人覺得很冷很僵硬。
白巽真是很後悔,自己真是閑得無聊問那麼多,這下好了,現在場麵尷尬得很,要是自己很會說話的話,應該可以緩解這種氣氛吧。然而,眼前的問題她還沒想辦法解決,白山又冒出了一句話:“因為我的名字是男名,所以一直被人笑話。”
“這......”
“嗬嗬嗬嗬嗬,庸人,都是庸人。無聊幼稚,真是討厭。”白山陰陽怪氣道。她的眼睛無神地盯著白巽的碗,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地冷笑著,手中的鐵勺被她緊握著,用力地紮著碗底,看起來怒不可遏。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化嗎?白巽想。
“老板,一碗雞雜湯,不要香菜蔥花。”門口傳來男孩子氣的女聲,那人徑直走到白巽身後麵朝門口坐下。
白山眼睛微微一動,瞄了一眼白巽身後和自己麵對麵的人。誰知,正好四目相對,誰也不願先移開目光,若是先移開目光就好像承認了是自己先看別人的一樣。
“你你你你為什麼要看著我。”女子實在是憋不住了,為難地笑著。這個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敵意,好像跟自己有多大的仇一樣。但是自己好像認識她:“你你你你你是不是白嗯。不,白山?”
“你怎麼會認識我。”白山抬起頭,眼神恢複了平時有神的樣子,她打量著麵對自己的女子,很年輕,最多也就二十出頭吧,越看越覺得熟悉,好像每天都能看到。
“我我我我是白滄源的同事,以前在醫院見過你。”女子很慌張,像怕會暴露什麼一樣。
做賊心虛?這是白山對她的感覺。
“你是白恩寧吧。”白山一針見血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