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好顏色,倒不像是村姑,這渾身的氣派,竟有京城大家閨秀的風韻呢。”
“瞎說呢,據說那些大家閨秀們,天天隻在高樓上讀書刺繡,說話聲音像蚊子一樣,腳裹得小小的,喚作三寸金蓮,離了婢女,連路也走不得,你拿我比那些人,我倒不願意呢,我還是更想做個假小子,男扮女裝走天涯。”
男扮女裝走天涯尋找丁煒煒,芝芝心裏補充道。
貞貞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裏說書人等閑不來,想是你聽過些野史村說,女扮男裝自古成功的隻有一個花木蘭,你知道真實的花木蘭並非傳說中的窈窕淑女,她的身材麵貌雄偉更勝男子嗎?女子扮男兒是需要外貌條件的。真想有麵玻璃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的小女兒樣。”
“本姑娘不是英姿颯爽嗎?”芝芝失望摸臉,捕捉到貞貞話裏的關鍵信息,連忙又問:“玻璃鏡子?哪裏有?”
在離我們這裏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維斯國,那裏的商人為利驅使,會不遠萬裏,渡過海洋,穿越過不少國家,來我國貿易。他們來一趟,坐快馬拉的馬車,需要七個月。我曾經見過維斯國來的一個姑娘,漢話說的很流利,有點美國人說漢話的味道。
“哇,你維斯國的人、美國人都見過啊,見多識廣,他們長什麼樣子?玻璃鏡子是他們帶來貿易的嗎?”
“他們都是高鼻深目,眼睛頭發的顏色各不相同,穿的衣服奇形怪狀,男人不論地位高低,都是穿著短褂,褲子緊身,及不雅觀,外罩一件披風。女人居然露著兩隻白白的胳膊,有的金發碧眼,有的紅發黑目,所到之處,人們爭相圍觀,說是穿的比**更加暴露,他們的男人們不但不以為恥,反而各個洋洋得意。
那次,一個維斯國的女孩生了肺病,咳血不止,眼看人不行了。我的祖父正巧遇見,一時善心發作,將她一家人帶回我家。
祖父手上有個偏方,也曾給咳血病人試過,並不十分靈驗。這次看這異國女孩病情危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給她加重藥量,姑且一試。這女孩命大,竟然給救活了。
祖父心裏必是喜歡羅絲的,羅絲是這位維斯國女孩的名字。她長的身材高挑,金黃的頭發,眼睛像海水一樣深藍。會騎馬,會舞劍,說話做事象男子一樣爽快。
因為羅絲的病需要休養,祖父留她全家人住下,幫他們出脫貨物,又幫他們采買要帶回國的貨物,還要每天看顧羅絲,真是的,可祖父倒有返老還童的勁頭,每天興致高昂。
臨別時,羅絲送給祖父一麵玻璃鏡子,說是隔兩年一定再來相聚。
她在祖父的麵頰上親吻兩下,作為告別禮。我知道,那是她本國的風俗,她做來出乎自然,以為並無不妥。可在咱們大梁國,這實在是······
羅絲走後,祖父突然遣散三位服伺他多年的妾室,不顧她們兼有所出,也不管眾人求情。
人老了,固執起來真是可怕,熱情起來更可怕。貞貞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