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天就會有黑夜,有光明就會有黑暗,太陽是那樣的偉岸而光明,照亮了整個世界,以至於很多人都看不到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裏的鮮血與肮髒。
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裏,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背靠在牆壁,輕輕扭動著自己的手腕,骨頭一塊兒一塊兒的哢哢的響著。
“這個宿主的身體好弱啊!連一曲華爾茲都支撐不完,該死的,噬元珠怎麼會選中這樣的人!”“餘肖”喃喃自語道:“要是這具身體實在支撐不下,今天肯定用褻神罪弄死那幾個混混!”
“罷了,等到他們死期到的那一天再說吧。”
“餘肖”用細若遊絲的聲音說著,身體卻像是突然散架了一樣,倚著牆壁慢慢的倒了下去。
時間從來不隨人的意誌而停下步伐,太陽劃過天空留在了西山山腰,似是戀戀不舍的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
夕陽的餘輝,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照進了這個角落,照在餘肖的身上,一縷縷金芒通過傷口和每一個毛孔滲進他的身體。
被血汙覆蓋著的傷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很快,血痂從餘肖身上脫落,露出裏麵如嬰兒般新嫩的肌膚。
緩緩的,餘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遠方金黃色的斜陽。原來,光明從來都在身邊,隻要你肯去尋找就觸手可及。
從地上爬起來,稍微活動一了一下,餘肖感覺自己的精神還不錯,除了後腦稍微有點兒疼,並沒有什麼其他不適。
他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色,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記得早上跟老媽說出門走走,然後好像撞了個人,再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怎麼已經快天黑了?還有這是什麼地方?自己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血?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餘肖的腦子裏,卻怎麼也找不到答案。
“對了!”
餘肖猛的驚呼,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的,瘋也似得向遠方跑去。
夕陽西下,碧綠的草原也被落日照成了金黃色。一名絕色少女正站在草原上,宛如腳踏著金色的海浪,緩緩而行。
天空火紅的雲彩,金綠色的草浪在微風的吹拂下微微搖擺,絕美的少女站在碧浪之上,構成一副唯美的畫卷。
看的餘肖不禁有些癡了,不忍打擾這美麗的景象,餘肖小心翼翼的踮著腳,向那名少女走去。
每個周五的下午放學,柳馨月都會來到這裏看看落日,以往的時候還會有一個總被人忽視的身影在這裏陪著她,隻是今天那個癖賴的家夥好像來不了了。他昨天好像生病了呢?要不要去看看他?柳馨月糾結著。
雖然以前她都當那家夥不存在,但一個人站在這裏,總是覺得身邊少了點兒什麼,哪怕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
昨天晚上的時候,見到那家夥昏迷在這裏真是把她嚇壞了,別說,平時看不出來,閉著眼的時候仔細看看還挺帥的。
早上的時候突然說了句莫名奇妙的話,就從學校跑了,今天又沒有來上課,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正在柳馨月腦子裏胡思亂想著什麼的時候,餘肖慢慢的走到了她身邊,往哪裏一倒就躺了下來,也沒有說話就靜靜的在哪裏躺著。
聽到躺倒的這個聲音,柳馨月心頭一喜,卻並沒有回頭,依然眺望著遠方。
“你來了?”
“嗯!昨天謝謝你了。”
“沒事。”
簡單的一句對白之後,兩個人再沒有說什麼,沉默是維持著兩人的默契。那美麗的畫卷裏多出了什麼,就像個影子,雖然平凡卻讓它更加真實。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夕陽戀戀不舍的看了世界最後一眼,緩緩落下了山頭,天漸漸黑了,皎潔的明月升上天空,繁星點點在夜空中閃爍。
“我得走了。”
“嗯。”
還是簡單的兩句話,柳馨月轉頭緩步走了回去,突然柳馨月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餘肖。
在夜色的掩飾下,他身上的血跡沒有那麼明顯,再加上柳馨月似乎有什麼心事,所以並沒注意到。
看著依然躺在那裏的餘肖,柳馨月張口問道:“下個學期,就要畢業了,你以後準備要怎麼辦?”
餘肖從草地上做起來,詫異的看著她,這是柳馨月第一次,問自己這種問題。似乎想到了什麼,青春期的荷爾蒙在體內作祟,心髒砰砰亂跳。
沉默了很久,餘肖還是搖搖頭,苦笑道:“你看我的這個成績,還能怎麼辦啊?你呢?”
“我知道的,你可以的。”心裏這樣想著,柳馨月深深的看了餘肖一眼,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想要去中都洛陽學府,我,我希望你也能來。”
說到最後,柳馨月的聲音已經細若遊絲,如果不是周圍實在安靜,餘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聽得見。
剛剛講完,她就紅著小臉,這樣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致了,一路小跑著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