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縷陽光照射到窗邊的寫字台上,把一切死灰的物品烤得有了溫度。透過陽光的線條可以看到好似塵埃一般的細小顆粒在翻轉飛舞。但是家駒知道那絕不是塵土,因為這間帶套間的房子被家駒收拾得一塵不染。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家駒極其的喜好幹淨了。那不過是瞬間形成的思想,就像是猛然之間從泥土中竄出來的竹筍一般,讓你無法設防。從此,竹筍因為占據了這個世界的一塊兒領土,很自然的不會再消失。
他趴在寫在台上,尖銳的筆尖在日記本上劃過,這是他的習慣就像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睜開眼睛一樣,不會忘記。忽然筆尖在空中停頓了幾秒,也許是思想的暫緩或者遲疑,然後隨著他的感慨在本子上落下了兩個字母“MM”,這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新符號成了一個嶄新的人物的代名。而那個真實的姓名是不會被落在日記上的。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冥冥的一個力量用了燒得火紅的烙鐵燙在了家駒的心裏,那樣的速度有如驚鴻一瞥,躲閃不及。一絲的疼痛與顫抖之後那些筆畫就鼓了起來成了立體的圖騰,懸掛了整個心室。
家駒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自己的心跳。人在不同的狀態下心跳的節奏是不盡相同的。每一次都會形成不同的樂章——快樂的、火爆的、柔和的、抑鬱的、舒緩的、亢奮的······猛地手機的短信鈴聲擊碎了這時刻的氛圍,那宛如一記驚嚇甚至讓家駒心跳停頓。握著鋼筆的手無意識地一抖,筆尖劃破了紙張,墨水從缺口的邊緣慢慢滲透開來,在家駒看來到像是傷口裏噴濺的鮮血。他隨手從邊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了薄薄的一張,按壓在本子上,借以吸幹“鮮血”。按道理應該用一個創可貼的,可是創可貼就真的能夠治愈所有傷口嗎?
“有1條未讀信息”家駒摸出了手機,上麵有著這樣一行字。被鎖了屏幕總是暗的發灰。手指長按“解鎖”鍵時還是有點顫,他在猜測著是否是那成千上萬條相同短信中的一個,每當他的傷口快好的時候都會不錯時機地前來扒開那個傷口再往裏頭撒一把鹽。
“昨晚睡得好嗎?我的王子!”這樣一條短信在搜索後躍然在家駒眼前。屏幕一時間變得很亮,所有的文字清楚的刺眼。家駒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了淺淺的微笑。可能除了微笑似乎還有暗藏的一層失落。或者他更希望這個短信真的是那成千上萬條相同短信中的一個。他的恐懼與企盼永遠都是交織在一起的。就好比待產的母親,即害怕生產時不可以預知的狀況又期待寶寶的降生,大概後者要比前者多得多。
班裏第一次坐滿了同學,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今天到的特別的齊。“最後一課”貓貓的腦海中忽然閃出了這樣一個名詞。真的好像,一樣的冬天,一樣寂寥、一樣有士兵操練的聲音,雖然操練的是人民的解放軍但姑且借來用用······
貓貓抱著一大摞的課本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剛要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就發現了那裏伏著的一層灰塵。看來真的有好久沒來了。她這樣想著到暖氣上拿了塊抹布。塵土下的桌子讓貓貓想起了沙漠中的巴比倫城池,要埋葬多少愛恨情仇。抹布無意識地在桌子上移動,展眼看時滑過的道道痕跡竟然是清楚的三個字——黃家駒。
“貓貓,你怎麼了?”
“貓貓,你的受傷上了?”
“貓貓。;這麼久沒來,沒聽的課我給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