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驢說,鬼子死的時候手黑也不知道,但他聽道上的人說,鬼子是被鋼鋸子的一個手下打死的,人家那時不像現在,現在出來談事叫一幫人完全都是走秀的,手黑手底下就有幾個轉業跑場,誰有事跟誰走,完事就付錢,跟他媽歌星走穴一個道理,就差折返優惠券了。往那一站也不動手,談著談著都能談出感情,弄不好對方人群裏還有這群人裏的二叔三舅什麼的就更打不起來了,鋼鋸子那個年代人家是先火拚,火拚完再談,後來鋼鋸子和鬼子又在一個荒郊野地裏見了個麵,算是正式談判。雙方隻帶了幾個手下,鬼子好像就在那死的。
死的慘麼?我問到。
慘不慘的誰也不知道,老驢說,隻是聽說鬼子死在牛比身上了。
什麼意思?鬼子被牛比坐死的?
我草,你真他媽有才,老驢笑道,聽說之前的火拚其實是鬼子輸了,按說就應該退出這件事讓鋼鋸子把地皮買了,但鬼子還是不同意,見了麵就罵罵咧咧的,後來罵急眼了把頭低到鋼鋸子麵前,說有種你就崩了我有種你就崩了我,好像說了十幾遍,最後鋼鋸子的一個手下被說煩了直接掏了槍衝鬼子腦袋上一槍就給丫爆頭了。爆了鬼子的頭不說直接又衝鬼子的手下開了兩槍。又給傷了一個,鬼子的手下果斷就給嚇懵了,醫院都沒去直接跑路到到公安局報案了。
我聽的津津有味,腦子跟放電影一樣。問老驢,這麼重的案子鋼鋸子都沒死?
他手下肯定被槍斃了,鋼鋸子也差一點,老驢說,不過畢竟不是他開的槍,完事他也去自首了,最後被判了十年這不現在五十多歲了出來照樣當大哥。聽說當時是跟鬼子的手下腳前腳後到的局子,把鬼子手下嚇傻了,以為鋼鋸子瘋了補刀補到公安局了。
後來這件事鬧大了,老驢說,好像是驚動了上麵,九幾年的繳槍運動好像也和這事有點關係。
恩,我點點頭,不過鬼子確實是死在牛比上了。
所以說,就不能讓他太牛比了,老驢說。
我笑,從來率會罵人開始這句話就跟上老驢了,我看著老驢,真的無法想象這個家夥是怎麼帶上博士帽的。
你既然要幹這一行接觸這些人那你當時上大學幹什麼?我問老驢。
老驢想了想,深沉的說,小馬,你不懂的,現在這個社會,流氓不光需要武術,也是需要文化的。
那你上完大學回來學到文化了沒有?我問到。
沒有,老驢說。
草!我說。
不過現在這個社會,關鍵是個心情問題,老驢說,無論是掙錢要飯最終混個心情好就算好,什麼都要知道一點,什麼都要會一點,但不深入,反而圓滿。就像上學的時候,我一直都沒有聽你的加入你們那個小團夥。現在呢,我和你們這群人關係還是最鐵的,但你們內部似乎已經有了隔閡,這就是心情問題。
恩,我點點頭,有道理,晚上我也要輕輕鬆鬆的見大刀。
這就對了,老驢說,完事讓大刀來我這上班吧,我正好缺個業務員,大刀的社會麵也比較廣,來我這最適合。
別了還是,我說,聽你這一說你這還挺亂的,別大刀跟你幹幾年再折進去了。
老驢哈哈笑道,兄弟,現在是法製社會了好不好,中國就根本沒有黑社會,互利原則,一切都以人民幣做基礎。等到你真混的不用再見人渣的時候,不用再混社會的時候,那才是真的混出來了。你知道麼,我往卓林上鋼材就意味著有一個人得退出,卓林地產所有的工地加起來有多少,光上鋼材的就十幾戶。換誰退出,當然是換錢最少的那個老板退出。這就是生存,沒辦法。
人家退出不找你麼?我問老驢。
當然找了,老驢說,給他結完帳第二天他就帶著人去工地上找我了?
是麼?我驚訝到,你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老驢看著我,鄙夷到,你一個公務員一個吃我們納稅人軟飯的你過來能做什麼?
草,有道理。我說。後來呢?
後來能怎麼樣?你知道他怎麼來找我的麼?他開了兩台車,剩下的一些人都他媽打車來的,我給手黑打了個電話,手黑帶著人光奧迪就來了四輛,他拿什麼跟我談。
那後來怎麼談的?我問到。
談個蛋,老驢說,那貨直接就走了,剩下的人車都不敢打都步行竄了就怕跑晚了挨揍呢。
這一下午給我上了一課,我對老驢說,在機關呆的時間長了我都不知道現在的社會什麼樣了。
呸,老驢吐口痰,你他媽在機關能知道什麼,一群他媽廢物,吃屎拉屎的貨。我大學回來的時候多少機關想要我,我全罵回去了,到那就廢了。我他媽都不明白了,一群吃我們納稅人軟飯的我草見了我們還窮牛比,你說你們拿什麼跟我們納稅人牛比?
一說起我的工作問題老驢就很激動,接著罵道,小馬你知道麼,我做買賣需要跟機關部門打交道的話我都不去,全部是我的業務員冒充我去,我就看不了那群臉,媽的吃納稅人的用納稅人的貪納稅人的回頭這些納稅人辦個事還得他媽低頭哈腰的,我是你們的衣食父母是你們的爹我還得喊你們爹……
打住打住,我攔住老驢對他說,你這樣說是會被和諧的。發帖子是過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