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滿臉的淚水,跑到西貝麵前,搖晃著西貝的肩膀喊道,你為什麼不走,你為什麼不走。西貝沒有說話,認真的看著小飛,立本從裏屋出來,手裏拿著工具,看到小飛這個樣子,終於到了極限,衝我喊道,大哥,我們必須走了。我沒有說話,輕輕的點點頭,於是立本奔過去,推開小飛開始拉西貝,西貝身體似乎很軟,並沒有被拉起來,而是直接被拉到了地上。小飛看到之後再次衝過去又把立本拽到了地上,指著立本的臉吼道,我草你媽,你他媽再動她一下試試?立本沒有廢話,站起來一腳就把小飛從大廳中間踹到了牆角,繼續回身把西貝往外拽,西貝沒來站起來,在地上被立本拖著,一直拖到了牆角,開始用寬膠帶和繩子捆西貝,期間說到,西貝,對不住了,雖然我覺得你今天沒走很夠意思,但到了這個時候,我誰也不能相信,我希望原明沒有對我大嫂怎麼樣。這樣你受委屈的時間就會少一點。
原明剛才給小飛的一腳很重,小飛在地上半天才反過勁來,我沒有看他,隻是冷冷的看著立本包紮西貝。心裏冰涼,沒有任何感覺,然後小飛朝我的方向跪來,是的,是跪來,他在牆角並沒有站起來,而是跪著,並且在到我麵前之前,跪了一路,他無法阻止立本,隻有過來抱著我的大腿,哭著抱著我的大腿,沒有任何底線,沒有任何尊嚴,就這樣哭著抱著我的大腿,我真的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表演反差這麼劇烈的節目,上演如此赤裸裸的劇目。
小飛哭喊著說到,敖傑,我求你了,放了西貝吧,不要帶西貝過去,你知道原明的手段,他現在誰也不認,西貝到最後,一定會死的。我看著小飛的樣子,笑了笑,說到,小飛,你知道我的,要是婷婷沒事,西貝也一定會沒事,你不讓我帶西貝去,是因為你知道,婷婷一定會有事。或者你覺得,不管婷婷有事沒事,你為了保證西貝沒事,所以就先不管婷婷有事沒事,婷婷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兄弟,不對,我說錯了,一秒鍾前,你還是我的兄弟,一秒鍾後,你為了這個不是你的女人,就這麼拋棄了你的兄弟,和你的女人,對麼?
立本這時已經把西貝包紮好,西貝橫躺在地上,手和腳都被繩索和寬膠帶捆著,臉上也貼著一層厚厚的膠帶,隻能用鼻子呼吸,用寬膠帶捂嘴的方式很容易窒息。立本說,大哥,我們走吧,別再跟這個窩囊廢說話,從今往後,我立本再沒有他這個兄弟。
小飛這時完全聽不到立本在說什麼,他的眼睛裏隻有西貝,他的眼睛裏全是西貝橫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樣子,他絲毫沒有辦法,隻能這麼看著,他在看西貝,立本在看著他,他不敢看立本,因為他已經不再有立本這個兄弟。
於是小飛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仍舊在抱著我的大腿,看著我,抬著頭看著我,臉上都是眼淚,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隻能這麼看著,一眼一眼的看著。我很不想描述小飛那時的樣子,每次想起,我都潛意識覺得,那時的小飛,真的像一條狗,一條流浪狗。我知道我那時的表情很冷,否則小飛怎麼會是那種狗一樣的表情,在那一刻,我已經是一個他所不能接近的外人,而在那一刻,他也已經和我陌路。所謂的跌宕起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我為了你拚命,你現在了為了別人否定了我的拚命。
小飛說,敖傑哥,敖傑哥,你放了她好麼,你放了西貝好麼?終於我的腿也開始顫抖,小飛說,敖傑哥。
敖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