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藥前我打開電話,隨意的換著台,換到中央五的時候定格,裏麵是足球之夜,演播室後麵是一個一比五的大背景。電視裏坐著四個人,正在討論中國足球到底怎麼了,看到這裏我開始有些嘔吐感,直到控製不住,跑到廁所吐幹淨,發現他們還在討論中國足球到底怎麼了。我草,我記得我在上學的時候,就開始討論這個問題,現在我已經把當初學過的知識忘了個精光,並且連兩位數以內的加減法都要用計算機,他們竟然還在討論中國足球到底怎麼了。中國足球怎麼了就說中國足球怎麼了,還牽扯到人家到底,人家到底怎麼了,人家到底招你惹你了?
裏麵一個足球評論員說到,我認識一個小足球運動員,人家那小孩踢球特別好,現在已經是專業足球運動員,馬上就能招到國家隊,但別人問人家是幹嘛的時候,人家都不好意思說人家是專業踢足球的,這是多麼離譜的一件事情。之後這個足球評論員又說,我們現在缺的,就是這種榮譽感和自豪感,這種做為國家足球隊一員的榮譽感和自豪感。這個家夥說完之後我非常不理解,並且一直盯著電視下沿,希望能有他的手機號,我十分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一群踢球隻為了喝酒抽煙把妹子的隊員,並且一群踢球還可以喝好酒抽好酒把好妹子的隊員,並且一群踢球還可以喝好酒抽好煙把好妹子但就是不好好踢球的隊員,你他媽還讓人家有榮譽感和自豪感,我草,你不覺得你這個要求過分苛刻麼?你難道沒有設身處地的為人家過組隊的隊員們想過麼?你見過幾個掙錢這麼容易的人能有榮譽感的。在沒臉沒皮所向無敵的年代,榮譽感和自豪感從哪裏來,就像這個足球評論員,如果人家問你,你是幹嘛的,你好意思說你是足球評論員麼?相對於清潔工磚瓦工水電工這種職業,這些所謂的各種評論員和各種專家也能算是一種職業麼?就像有人問城管問警察問醫生問老師他們的職業的時候,有拍著胸脯拍著乳房告訴人家我是城管是警察是醫生是老師的麼?就像有人問我,你是幹什麼工作的,我好意思告訴你我是政府機關的麼?如果我一不小心告訴人家我是機關工作人員,那麼人家問我在機關做什麼的時候,我該如何作答,我好意思告訴人家我在機關什麼他媽也不做麼?雖然我們沒有榮譽感沒有自豪感,但我們有五千年泱泱的大國的泱泱曆史,所以我們有的,就隻有羞恥感,還好這時我早已被機關單位開除,連最後一點的羞恥感都沒有了,要是有人問我職業,我可以榮耀的自豪的告訴他,老子他媽沒工作,無業遊民,比你牛比麼?
當然,這還不是最後的重點,最後的重點是,在我看到中國一比五輸給泰國之後,我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我另一個手機再次響起,我繼續保持著雙手握著手機的動作,我妻子走過來,神情緊張的問道,敖傑,怎麼了?我說,沒事,我想立本了。然後她哦了一聲,說到,敖傑,快吃藥,吃完藥早早休息吧。我說好的,我天亮以前一定早早睡著。
我在沙發上看了一晚上中央五,後來演的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期間我妻子起床,出去準備買了早餐,然後梳妝打扮,過來說道,敖傑,我去上班了,你快吃藥,吃完藥,早早休息吧。我點點頭,點頭的時候感覺渾身酸痛,我說好的,我會早早休息的。
我整整一晚上都保持著兩個手端手機的姿勢,在看完足球之夜之後,我十分想念立本,並且想念了一個晚上,並且之前其實我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過他,我不知垃圾剛死的時候,金良有沒有出現過我這樣的情況,或許我還比他好一些,畢竟立本跑路了,隻是音訊全無,但垃圾是死了,是消失了,是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這個人了。或許金良也要比我堅強,我記得他上路前,也是笑著的。大家在走一條路,隻是你的步伐邁的比較大,走在前麵,我在後麵,也會很快追上的。之後我艱難起身去廚房吃早餐的時候,強烈控製著自己的大腦和眼睛,控製大腦希望大腦能控製住眼睛,因為我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廚房灶台邊上放著的那幾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