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的酒算是打開了我和留一手長達一年的戰爭序幕,期間我們有過很多戰鬥,這算是第一場戰鬥,在吉光老驢大刀相對安穩下來之後,血肉橫飛的戰鬥就很少再發生,大多的戰鬥都是這樣,殺對方於無形之中,這一天晚上值得慶幸的是我從小喜歡喝酒,並且在年幼無知的時候就已經被大刀培養喝酒的力量,這些年積攢的力量讓留一手還不能夠徹底打敗我,至少不能秒殺我,我有點理解為什麼領導那麼多秘書最後隻剩留一手一個人,不光是因為他工作積極。按照他的這種酒量,隻需要一場戰鬥就可以消滅敵人,倘若碰到一個不會喝酒卻不得不喝的對手,留一手完全可以靠他的酒量和速度幹死對方在酒桌上,又文明,又不犯法。
這場酒從開始喝到我沒有意識再到結束我總共在廁所裏吐了三回,這還是我能夠記住的三回,蹲在廁所哇哇吐的時候恨不得自己投資一筆錢在聚攏的廁所裝一張床,能讓我躺著吐,能讓世界不這麼天旋地轉。我自小喝酒少有嘔吐,這是其中之一,總結原因很多很複雜,首先是因為喝的猛,平常一晚上才喝下去一瓶,這天一個小時就灌進了肚子裏一瓶酒,其次是因為惡心,這天的酒喝得有點惡心,說話也有點惡心,看著留一手喝酒就感覺酒杯裏有一隻還在自由翱翔的蒼蠅。哪有不吐的道理。
留一手就這樣以一己之力橫掃了我和老驢,要不是婷婷有李主任這個外援保護沒準也得被連帶,這也是我長這麼打以來第一次對大學生改變了觀念,沒想到大學生喝起酒來也這麼猛,在我的印象中,那些梳著中分帶著眼鏡的知識分子們一般啤酒喝完兩瓶就已經開始批判這個世界,啤酒喝掉半箱就已經認不清楚這個世界,啤酒喝下去一箱那一定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留一手目測已經喝下去快兩瓶白酒,竟然還在有條不紊的分析這個世界。而且留一手這兩瓶白酒是以二兩一口的速度喝下去,這意味著兩瓶白酒他隻用了十口,這比我喝啤酒的速度還要快,我已經看不清楚桌子上的這些人,看不清楚他們的臉,隻看到他們還在瘋狂的舉著杯子,於是我也下意識的舉著杯子,我看到他們還在一杯一杯的往下喝,於是我也一杯一杯的往下喝。這時的酒已經沒有了滋味,真的就像白開水一樣,想喝多少就可以喝多少,隻是意識越來越模糊,就像在做一場夢,然後這個夢越來越深沉,在你想醒來的時候,它卻已經把你帶走。
意識逐漸清醒的時候看到老驢坐在我的旁邊,張立本在前麵開車,老驢正在跟我說話,看他的表情似乎在跟我說很深沉的事情,因為我看到他的臉上有兩行淚水,我清醒的時候正好老驢在問我,敖傑,我的苦心,你能懂麼?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苦心是什麼,於是我對他說,老驢,你的苦心我能懂。
這天晚上張立本把老驢送回家之後直接把我送到了賓館,因為李主任去了婷婷那裏,立本問我家在哪裏,我說我的家就在最近的賓館。於是立本就近找了個賓館開了間房,扶我進房間的時候立本說,敖傑哥,今天你喝的真不少,都怪那個留一手,我草他媽的,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回頭非得弄死他不行。我已經喝醉,但卻潛意識的打開了官腔,說到,立本,你找個工作不容易,和誰都要搞好關係,沒事別老是想著弄死這個弄死那個的。好好上班,過安逸的生活,你知道多少人想過安逸的生活都過不了麼?
立本有點憤憤的,說到,現在這個種生活我早就過膩了,在這裏再待幾年真的就廢了,說完又問我,敖傑哥,你在外麵混這麼久,怎麼又回來了。我耷拉個腦袋,說到,草,誰說我在外麵混這麼久了,我他媽是大學生好不好,高材生安排到機關的。我說完張立本和我一起笑了,立本說,敖傑哥,本來我這個月就不想幹了,結果你來了,於是我準備繼續幹下去,和你一起幹下去,我想跟著你。往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這時候我已經躺倒了賓館的床上,頭沉的厲害,感覺快要睡著,閉著眼睛說到,立本,你這是拉山頭啊,不過我一看你就是好樣的,很多生活是自己選擇的,有的人想安逸,有的人想激情,但無論想什麼,隻要選擇了,就要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