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領悟。(2 / 2)

小飛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在旁邊連打了幾個哈欠,我說,我草,小飛,你跟我這兒扯個什麼蛋。你他媽最後到底等上車了沒有?

小飛搖搖頭,顯然對我這種感受不到感覺的文盲非常失望。深沉的說道,最後,我還是打車走了。但是我想告訴你的不是出門打車還是做公交車,我想告訴你的是這種感覺。

我問道,你扯的那些蛋是想告訴我什麼感覺。是扯著蛋蛋疼的感覺麼?蛋疼要及時去醫院。

小飛輕輕的抽了口煙,慢慢的吐出來,很文藝很青春的樣子,繼續深沉的說道,是孤獨的感覺。

我也抽了口煙,學著小飛的樣子,慢慢吐出來,深沉的說道,孤你媽了個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次和小飛扯淡已經是很多年之前了,沒想到很多年過去,在這一個夜晚,我竟然領會了小飛當時說這句話時的精神,明白了小飛這句話的意義,知道了孤獨的感覺。

知道這種感覺之後,我自言自語道,孤獨,草!孤你媽了個逼。

然後我繼續往前走。

似乎那些追尋過的,原來一直未曾出現過。

這天晚上是垃圾死後我主動給西貝打的第一個電話,雖然後來我一直想把打電話的手剁掉,但是這個電話還是打了,後來過了幾天,在一個下午西貝又主動給我打了個電話,算是禮尚往來,西貝在電話裏對我說,這些天都有想起那天晚上你的那個電話。

我說,我草,你還是盡快忘記吧,我打電話是想找原明,別以為他現在是金良兄弟,我就不敢弄他。我還告訴你,弄完他我就弄你,方式還不一樣,你最好注點意。

西貝嗬嗬的笑道,說道,你當時給我打電話打了很長時間你記得麼?其實原明就在我身邊,我告訴他是你的電話,他就主動去裏屋了,給我留出了空間給你說說話。

我說,我草,原明還挺夠意思,你家雙人床能不能也給我留個空間?我們可不不光說說話。

西貝又嗬嗬笑,根本就沒理會我說的話,繼續說道,你當時罵了很多人,原明,金良,大刀,小飛,甚至還有吉光,你們到底怎麼了。

我說,沒怎麼,我們挺好,誰跟誰都挺好,都能領證了。

西貝說,你罵了半天,愣把自己罵哭了,然後你對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時西貝應該聽到啪的一聲,因為我手機掉地上了。我撿起來,問道,然後我說對你說什麼了?

西貝輕輕的說,敖傑,最後你對我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我說你放屁,你他媽一定聽錯了。我他媽怎麼能對我的階級敵人說出這麼不階級的話,不可能。你這時肆意造謠,要付法律責任的。

之後西貝嗬嗬一笑,不再說話,兩個人彼此沉默,掛電話前,西貝說,敖傑,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內心裏一直在幫我,不管結局怎麼樣,敖傑,謝謝你。

我沒說話,掛了電話。

西貝嘴裏說的這句話是我從小到大說的最矯情的一句話。並且到現在也沒有承認。

後來在一篇文章上看到一句話,寫著,有些人一輩子也不在一起,卻永遠銘記在心。有些人一輩子都在一起,卻始終無法進入對方。看完之後我打了個冷戰,把書扔到一邊,不再去碰。

那些年,我們沒有真正混入社會的那些年。我們還尚存善良的那些年。我們還有著美好幻想的那些年。我們還殘留純真愛情的那些年。我們還留有童真的那些年。就真的這樣義無反顧的過去了,就真的再也不來了。就真的隻剩下回憶了,就真的支離破碎了。有時候再回頭看看彼此的故事。似乎很難分辨出到底有誰的對錯。大家彼此都有所愧疚,我想就連小飛應該也時常有所愧疚。即便自認為是忠貞的那一方的他也有所愧疚。

我隻是覺得,大家都還愛的不夠,愛如追風,所以永遠都追不上。就是這樣。

傷害是每一場生命的必須,誰也無法改變,必須承受。

當然,這些領悟,都是後話,目前的情節,我還在雨中,嘩啦啦啦的雨中,我記得當時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還有點想撒尿,竟然在嘩啦啦啦的雨中的路邊解開了自己的褲子拉鏈,然後再嘩啦啦啦的雨中往遠處嘩啦啦啦的撒了泡尿,現在想想,這真是一件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情,完全可以穿著褲子撒尿。因為這麼大的雨,這麼濕,完全可以免去操作規程,直接執行。

尿完的時候,電話突然想起,我也突然想起我電話竟然還能用。我低頭一看,是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