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陸:十年如一年。(2 / 2)

正在後麵擠得的難受,就聽見金良在前麵幾乎在喊,你們快看,那是誰。大家同時停下動作,把脖子伸起來,路燈下看到一個梳著板寸頭型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往搖滾酒吧門口走。大刀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問道,那是誰,是原明麼?金良自顧自的說,我草,真沒想到,真牛逼,十年啊,十年啊,連他媽一年都不到,就出來了!這時這個板寸男人已經打開了搖滾酒吧破爛的門,說時遲那時快,一眨眼的功夫,金良從車座底下抄著刀就已經追了上去,垃圾在旁邊伸手想拽金良一把都沒有拽到,金良下車之後大刀也在旁邊打開了車門,車門剛打開,他就被擠了下去,緊接著我和小飛吉光也都往金良方向跑去,跑之前我還扭頭喊了垃圾一聲,但垃圾沒有回聲,我突然覺得垃圾的表情很奇怪,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表情,也不知是恐怖,還是糾結,臉色像鬼一樣的白,我邊跑邊喊,垃圾,你怎麼跟個鬼似的,快他媽上啊。

後來我一直為我這句話感到懊惱,到現在,也在懊惱。

金良十幾秒就到了搖滾酒吧門口,這時這個板寸男人才剛準備往裏進,估計是感覺到後麵有一陣風,下意識一扭頭,然後下意識大喊一聲我操,扭頭就往來時的方向跑,金良在後麵掄起一刀沒有砍著,跟著在後麵追。大刀在金良後麵,但速度要差一些,隻好衝金良喊道,金良,別追了,前麵肯定有人。但是這時的金良,耳邊應該隻有風聲,其它的,什麼也沒有聽到。

這一天,這一晚上,讓我見識到了另一個金良,我一直認為金良和大刀屬於一類人,屬於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但在插刀的時候仍舊保持沉著冷靜的一類人,我一直認為他們這兩個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衝動的,即便他們的生命就是在演繹著一場又一場的衝動,但是這一天,我看著金良的背影,我看著金良身後冒著火焰的夜風,我的後背突然一陣發麻,我很喪氣的覺得,金良要是這樣一直跑下去,不知我還能不能追上。

大刀還在後麵邊跑邊一聲一聲的喊金良,聲音帶著顫抖,我知道大刀心慌了,不光是大刀,後麵跟著的我和小飛也心慌了,不知道吉光這時有沒有心慌。在這個板寸男人扭頭的一瞬間,大家同時看到了這個人的麵目,不是別人,是我們的老朋友,本來應該被判十年的太子殿下。

事後知道,原明不知用了何種手段,或者原明這個市長老子愛子心切,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讓太子得以翻案,之前的搶劫和重傷害的案子全部以證據不足的理由被推翻,最後以聚眾鬥毆改判了一年半,直接從重型監獄轉送到了勞教所,沒幾天就重見了天日。當時太子被批捕的時候,烏鴉從局子內部找了很多人,還親自搜集到了太子很多證據,隻希望能夠正常重判,結果,原明貌似不費吹灰之力,太子就出來了。不知十年如一日的成語是不是就從這種事件裏提取的。隻是看到太子的一瞬間,我想大刀心裏就已經知道,整件事情,已經不是這些人可以承受的,整件事情的結果,也不是這群人可以左右的。也就是說,我們贏不了,我們肯定輸。

大刀說的對,前麵確實有人,還不止一個人,跑了不到一千米,就看到一輛打著雙閃白色麵包車,在這輛打著雙閃的白色麵包車後麵,還跟著一輛白色麵包車。太子跑在最前麵,金良跟在後麵,大刀在金良後麵,我和小飛吉光在大刀後麵,這時我扭頭看了看,想看看垃圾有沒有在我後麵,但是我很失望,垃圾並沒有跟上來,再把頭扭回去的時候,我看到太子已經跑到了第一輛麵包車的車頭,這時麵包車猛的一下打開了遠燈,奔跑中眼睛一晃,前麵一片光亮,光亮裏還夾雜著明晃晃的光亮,我知道那是砍刀的光芒,緊接著麵包車的側門已經打開,出來第一個掂著刀的男人,我看到他的動作不是很快,可以用不慌不忙來形容,我看到他的身材很壯,可以用比大剛還壯來形容,他剛一出來,後麵又出來一個,第二個出來的人可以用第一個人來形容。

這時誰也刹不住車,我心想,我草,我身上還有傷,這次又得舊傷舔新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