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柒:酒這個東西。(1 / 2)

準備和金良分開的時候已經快要淩晨,我看了看手機,一個家裏的電話也沒有,但是心底還是有些恐慌,在當兵前,我幾乎是沒有夜不歸宿過,無論幾點必須回家,這是原則。

我說,金良,你把摩托車給我吧,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

金良看了看表,說,這還早,你回家這麼早幹什麼?

我也看了看表,果然還早,隻是零點剛過五分,這一天剛剛開始。

我說,還是回家吧,早睡早起,注意身體。

金良說,要不咱吃點飯去?我有點餓了,你餓麼?

金良剛一說完,我就餓了。我說,我也餓了,吃點飯就吃點飯去。

金良哈哈大笑,發起火,我繼續坐在後座上,金良扭頭問我,要不咱吃飯的時候,再喝點?

我說,喝點也行,不喝不行。

說完金良和我一起哈哈大笑,油門擰到底,小踏板發出清脆的引擎,寂靜的夜裏一串放蕩的笑聲。

金良一說吃飯我還真發自內心的餓了,想想從去129所到現在也隻是吃了一套煎餅果子,於是越想越餓,尤其是金良說要不再喝點的時候這種饑餓感更加強烈,滿腦子都是餃子配酒越喝越有的場麵。

我咽了一口饑餓的唾液,在後麵衝金良喊道,金良,你知道麼,小時候我和大刀經常在咱們學校門口的餃子館喝啤酒。

金良邊開車邊說,是麼?我小時候不怎麼喝酒的,一喝就醉。

我說,我的酒量就是那時鍛煉的,不是吹牛逼,初中的時候我就三瓶啤酒不倒,而且還能吃一盤餃子,不費勁。

金良哈哈大笑,說,那你真牛比,比大剛能吃。

我說,其實我一直覺得我要比大剛能吃,你知道麼,那時我家裏管的很嚴的,上學的時候中午必須回家吃飯,所以我都是在家裏先吃碗麵條,我聽書上說了,吃麵條不占地方,吃完麵條之後再和大刀在餃子館集合,一人再吃掉一盤餃子,喝掉三瓶啤酒,然後去上學。

金良說,你那不是有病麼,喝酒是一種享受,你飽著肚子還怎麼享受。

我說,我覺得還行,我就是喜歡喝酒的感覺,飛一般的感覺,喝成什麼,就是什麼的感覺。

金良加大了油門,說,你一說,我還真想找找感覺。我加快速度,你觀察周圍,發現有飯店開著門及時彙報。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說實話這時我也快要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饑餓來襲,我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開始的時候,心裏都是事,滿滿的,等到把心裏的這些事挨個想一遍之後,就變的空空的,越是饑餓的時候,反而就越想要喝點酒,甚至在幻想一會開飯的場景時,主食具體是什麼還沒有想象出來,但是已經能夠看見桌子旁邊立著的一瓶酒,還得是白酒,最好是高度數的。

我記得那時我和大刀相約校門口餃子館的時候,大刀總是比我早一些,其實他那時因為經常打架,家裏的管控也比較嚴,所以他之前也吃了飯,他比我要嚴重,我的家裏大多喜歡麵食,而大刀家裏口味南方化,頓頓米飯,還得炒菜,我能夠現象的出大刀媽往大刀碗裏邊夾菜邊說正在長身體多吃點的時候大刀的表情,但即便這樣,仍舊不耽誤大刀再喝下去三瓶啤酒,其實這種生活到後期階段我們兩個人分別已經能夠喝下去五瓶到六瓶啤酒,隻是喝到第三瓶的時候胃裏已經被撐爆,實在不舍得把剛剛喝下去的東西再吐出來。

那時已經到了初中的後期階段,離我和大刀輟學不遠,於是這種狀態一直堅持到了我退學的前一天,即便大家晚上要聚餐,仍舊不耽誤中午這三瓶。那時的酒量喝完三瓶就已經有了即將得道成仙的感覺,走起路來很飄逸,抬高些腿都怕自己要飛起來,然後兩個人臉色微紅背著書包一起飄進教室,在走進教室的時候我還要假裝虛晃一下身體,生怕別人看不出自己是喝過酒的。然後整個下午,心裏就充滿了滿足和幸福感,也不知在滿足什麼,在幸福什麼。

後來大家慢慢長大之後,就很少在中午喝酒,因為成人之後都知道在中午喝酒是非常耽誤事的,尤其是在後來酒量慢慢增大的時候,越是覺得自己能喝,就越容易醉,我記得有一年吉光的一個小弟結婚,我和金良大剛耗子被邀請去參加婚禮,那是在一個村子裏,有回馬席的傳統,就是中午就餐完畢之後,新娘要回娘家,然後新郎下午再帶上幾個人去接新娘,這時新娘家要備上一桌酒宴,然後男方女方的親戚坐在一起,開始男人間的決鬥。當時我以為這種決鬥是為了新娘的決鬥,誰喝醉了,新娘就給誰,這樣的話我現在應該有好多丈母娘,並且村村都有丈母娘,後來才知道,媽的喝了也白喝,最後新娘還是人家新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