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陸:徹底殲滅。(1 / 2)

那天我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被打昏了過去,但我可以肯定,即便真的昏了過去,也是確實是被打昏了過去,而不是嚇昏了過去。因為我是一個有骨氣的人,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是一個很硬的人,雖然後來打架結束之後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的腿軟站了起來。

我喜歡這種感覺,飛一樣的感覺,被打飛的感覺。

其實每次在戰鬥開始前,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我的內心都是有所懼怕的。無論對方是成年人或是未成年人,無論對方手裏拿著砍刀或是豆腐,都會讓我產生莫名飄飄欲仙的感覺,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才更加激發我的戰鬥意誌,因為我想克服自己內心軟弱的東西,讓自己硬起來,不能光下麵硬。全身都要硬,像一個男人一樣硬邦邦的去戰鬥。相對於我的這種糾結感,其他人顯然要簡單一些,比如大刀,他是個沒有文化的流氓,打架是老天賜予的最基本的技能,甚至是生活技能,倘若大刀不靠著手裏的大刀去拚命,那麼他將一無是處,比如吉光,他也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流氓,打架是他發泄內心憤怒的最好方式,是他作為一個曾經的搖滾青年的標誌。是憤青內心的瘋狂。比如大剛,他還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流氓,對於他來說,打架才真正是他的最大特長,以前問大剛有什麼特長的時候,他總是自豪的說,我下麵特長,後來有一次大剛在北京的洗浴中心偶遇了一個黑人,再問大剛特長的時候就從下麵變成了打架,這次情況還算基本屬實。因為按照大剛的實力和平常的實戰經驗來說來說,即便是碰到散打冠軍也不是三拳兩腳可以擺平的。唯一和我糾結的心情有些類似的是小飛,其實他更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流氓,雖然他總是以一個三流作家的名號自封,對於小飛來說,打架是一件充滿文學的事情,是一件可以體現他人生價值的事情,因為他在打架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意淫,總認為西貝就在身邊,總能感覺到西貝敬仰的目光就在周圍,或者總能感覺到打完這場架之後就能徹底得到西貝敬仰的目光,於是就更加凶猛起來。

唯一和大家有根本區別的是老驢,對於老驢這個人,隻能說他是流氓,但有文化,老驢總是說,我不可怕,就怕我有文化。老驢這個人是我從小到大認識的唯一一個文化的古惑仔,知識麵寬,知曉上下五千年,喜歡看書,研究哲學,熟練掌握厚黑學和易經,前一秒鍾還在穿著校服看書,後一秒鍾就可以光著膀子上陣,後來我才知道,其實老驢掌握的這些知識,這些東西,和他手裏的砍刀和板磚一樣,都是他的武器,硬邦邦的武器。他徹底顛覆了我對所謂的好學生的人生觀,並且再次證明學校裏關於好學生和壞學生的定位是多麼無知,老驢上學期間每天抽煙喝酒打架,並且煙癮比大刀都大,長大以後老驢每天也是花天酒地,夜夜嫖妓,可老驢因為學習好,當了十幾年的好學生。而大刀上學期間從未談過戀愛,長大當了一名普通的維修工,兢兢業業,雖然喝酒,但從不出入風塵之地,隻愛大嫂一個人,但因為從小成績不好,所以一直被定格為壞學生。總之,壞學生也許真的很壞,但最起碼好學生不一定真的好,僅此而已。

言歸正傳,那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金良正蹲在地上抱著我,他用胳膊抱著我的頭,我的身體還在地上,地上有雪,很涼,腦門上是濕的,好像流了血,渾身酸痛,我醒來的時候金良還不知道我已經醒來,黑暗中正似乎正深情的看著我,一聲聲的叫著敖傑,敖傑。叫的我一陣肉麻,頓時忘了疼痛,站了起來,問金良,我怎麼了?

金良說,你好像昏過去了,應該是挨了人家一下子。

我說,我草他媽,讓我挨了一下子的人家在哪裏,我也得讓他挨了一下子。

金良說,人家已經挨了我一下子,躺了,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起來。

我揉了揉腦袋,說到,媽的真丟人,讓一幫高中生給打暈了。

金良笑,說,你還行。阿強到現在還沒醒呢,我已經讓人送他去醫院了。這架打的還算成功,算我金良沒有看錯人,你們都挺猛,很牛比。幾個人打人家三十多個人,還能打這麼長時間,打完還都沒什麼事。

我說,怎麼沒什麼事,我他媽不都昏過去了麼。

金良說,你知道麼,我來的時候看到太子幫的人很多都拿著匕首,我的兩個兄弟一過來就被捅了,你們幾個人愣是沒什麼大事,全是皮肉傷,這還不牛比麼。

金良說完,我還真覺得自己很牛比,於是更加牛比了起來,說到,草,一群學生,再他媽來一群老子也不怕。

金良衝我伸出拇指說到,純爺們,太子幫的人已經被我打散了,按照我對他們打架作風的了解,應該很快就會再帶人過來,要不我們在這裏等他們。

我立刻抓住金良的胳膊,別讓自己癱到地上,表麵鎮定內心恐慌的說,我覺得吧,我們應該先撤。

大家準備撤離的時候,大刀走過來,拍拍金良的肩膀,說到,金良,今天多虧你了,你不來估計還真都得撂到這。

金良擺擺手,說,都是自己兄弟,不說這些,你們走以後,我心裏就一直犯嘀咕,看到你們遲遲不回來,才帶人趕過去,還是來晚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和太子的矛盾已經很深,我本來準備等兩年再收拾他,我趕到之後也打傷了他們不少人,索性就現在就和他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