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回來第一天。3(1 / 2)

我和大刀他們繞過鐵門站在高中樓下的時候,大剛和耗子還在教室裏坐著等我們,其實對於這時的大剛和耗子來說,他們是十分喜歡在學校裏待著的,因為通過小飛的描述我們不難得知,學校要比他們在任何地方都自由,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高中二年級,對於我來說,高中生的這個身份已經算是個傳說,在我的部隊裏,倘若有一個高中畢業的士兵出現,即便是連字都不會寫的高中生,也會立刻升級為隊長或者指導員的文書,都不用刷副本打怪,直接開外掛升級。

我站在大剛他們的樓後麵,麵對著樓上一堆傳說,做為一名初中畢業證都沒有搞到手的非專業上學選手,突然從內心起了點肅然起敬的感覺。我有些激動的問大刀,他們在哪裏?

大刀沒說話,攥了攥手裏的雪球,加固了一下密度,讓軟的硬起來,而後一指二樓最靠後的一處玻璃,掄起他那經常掄錘子扳手的胳膊,嗖的一陣風吹過,雪球像子彈一樣飛了出去。而後大刀拍了拍手,整了整發型說,就在那裏?我說,大刀,我還是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你的雪球沒中啊。大刀揚起頭看了看說到,別著急,讓雪球多飛一會。剛一說話,就聽見啪的一聲,雪球結結實實的拍到了玻璃上。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看到大刀命中目標之後楞了一下,脫口而出,大刀,好樣的,你往後沒準能當縣長。大刀沒理我,還抬著頭往上看。這時上麵的窗戶嘩的一下打開,露出了一個肥胖的腦袋,我和大刀小飛吉光同時衝著那個肥胖的腦袋伸出中指。腦袋頓時變成龜頭,縮了回去。五分鍾後,大剛從樓下下來。

大剛說,你們這些社會青年,你們這些祖國的蛀蟲,你們這些細菌,太影響我們這些棟梁,我們這些人才,我們這些未來大學生的學業了,這讓我們怎麼為祖國填磚,為社會增瓦。大刀往地上呸了一口,罵道,你他媽還要不要臉,耗子呢?大剛說,耗子在班裏洗腳呢,洗了腳就下來。吉光有點不耐煩,喊道,這麼冷的天洗他媽什麼腳,快把耗子叫下來,我們走。大剛看了看表,說,這麼冷的天,又才四點,往哪走?吉光說,愛往哪走往哪走,這麼冷的天,在這裏站著幹什麼?大剛說,我還有一節課就放學了,這麼冷的天,要不你們都跟我回班裏上課吧。大刀有點崩潰,看了看自己還帶有些汙漬的手,又看了看大剛,問到,你他媽有病吧?大剛倒是很不以為然,反問到,否則我們幹什麼,外麵這麼冷的天?

這期間我和小飛沒有插進去話,但也沒有感覺到大剛他們所說的這麼冷的天,這時突然刮了一陣西北風,西北風還從地上揚起了些雪,於是大家都覺得,大剛說的對,今天果然很冷。是個特別冷的天。

和外麵這樣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大剛的教室,裏麵一派繁榮,熱氣滕滕。要不是學生們都穿著衣服,我甚至以為自己進了大眾浴室。當然這種熱氣滕滕是有原因的,因為我看到角落裏一個哥們正叼著煙吃泡麵,難度很大,抽一口煙,吃一口泡麵,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因為他周圍都是煙,熱氣滕滕的都讓我都覺得有點餓了。坐在這個哥們旁邊的就是耗子,他看到我們站在後門一臉開心的招了招手和我們打招呼,打完招呼就趕緊從抽屜裏抽出一塊抹布擦了擦腳,這時耗子旁邊的這個哥們正好吃完了麵,打了個意猶未盡的飽嗝,扔了手裏的煙,拿起耗子剛擦完腳的抹布擦了擦嘴。然後一臉的愜意,就像是完成了一件神聖的任務。這時我還意外的發現,這個教室裏並沒有暖壺,能泡成一碗麵的,就隻有耗子的洗腳水。於是我頓時就飽了。

當然耗子和這個吃麵的哥們還算是對生活充滿熱情的,後幾排的其它人都是一副殯儀館工作人員的表情,清一色的男孩子,除了角落的一桌正在悶不吭聲鬥地主的,剩下的睡覺的睡覺,發呆的發呆,看黃書的看黃書,還有幾個表情萎縮的一看就是看完黃書看姑娘背影就當看是AV的。各式各樣,五光十色。我和大刀吉光就像是站在了非洲動物園的入口,瞠目結舌的看著一群動物各種凶猛,到是小飛和大剛一看就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一臉的漠然,大剛往前站了站,用力咳嗽了一聲,後幾排頓時安靜了下來,鬥地主的也扔了牌,都在看大剛,大剛指了指最後一排靠窗戶的四個男學生,然後往外指了指,這其中就包括剛才吃麵的那個哥們,這四個哥們立刻離開自己的座位,貓著腰順著牆根直接出了教室,吃泡麵那個哥們臨出門前還順便把耗子的洗腳水一並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