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說,領導你別鬧了,我他媽就是一個開飯店的。
所長嗬嗬一笑,說,兄弟我可沒跟你鬧,你知道是誰打電話讓所裏照顧你的麼?
大刀說,我還真不知道,一直是我兄弟在外麵辦這些事。
所長說,兄弟那你兄弟可真牛比,他能讓廳長給我打電話,我草,一個行政拘留的小事讓廳長親自打過來電話,我還是頭一次遇到。
大刀問道,廳長?什麼廳長?
所長說,省裏的副廳長,胸前的警號超不過兩位,你明白麼?
大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好像明白了一點。
大保在看守所的待遇和大刀不分上下,分到一個七八個人的小號,進去第一天就睡到到牢頭的鋪上,聽說進去之前這個號的管教還專門讓牢頭把鋪整理一下,大保進去的時候一個號的未決犯都站在一邊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大保,就像小時候迎接檢查衛生時一樣,希望能得到大保的肯定,結果大保看到沒看,倒頭就睡了。等到醒來的時候,飯菜已經被其它犯人端到了麵前。
大保揉了揉眼睛,問道,現在幾點了
正在值班的一個未決犯說,剛喊了換班,應該是淩晨兩點多一點。
大保看了看床邊的飯菜,說到,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進看守所,沒想到看守所的夥食這麼好,還有夜宵。
正站著值班的未決犯咽了一下口水,說到,大哥,我在這裏快一年半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所裏麵還可以點夜宵的。
所有的結果全部是老驢一手安排的,我和小飛大剛耗子阿強等人徹底成為配角,基本上就沒我們什麼事,連吉光也成為配角,出院後有意躲著老驢喝了幾天悶酒,這幾天大家見到老驢的時候眼神都是躲閃的,突然就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也不敢去問事情現在已經到了什麼階段,問了也白問,老驢也懶得說,說了也白說。
大家都知道事情應該還沒有完,也不能完,不是讓誰進去蹲幾天就可以結束的,畢竟歸根到底還是彭鵬受傷在先,又是以大家一起受傷結的局,這種結果很多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也是大家都無法接受的,各自的心裏都懷著各種各樣的疑問,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問大刀那天鋼叔給他說了什麼,但又不敢去問老驢,隻好等著老驢有一天能夠主動發號施令。
這期間還發生了兩件別的事,第一件事發生在我回到單位的時候,這時我已經給領導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理由很充分,洗澡的時候腳打滑一不小心摔到了馬桶上,結果還沒人發現,於是受了傷,於是昏迷了一個晚上,於是忘記了請假。當然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在我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在我休完假回到單位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同事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裏麵有許多感情色彩,我看到了厭惡,看到了恐懼,看到了崇拜,我甚至還從一個姑娘的眼神裏看到曖昧,似乎是重新認識了我一樣,又似乎是開始不認識我一樣,這讓我突然倍感存在感,似乎我存在,他們深深的腦海裏,在他們的夢裏,在他們的心裏,就差在他們的歌聲裏。
第二件事是一天夜裏手上起來方便的時候突然發現彭鵬的病床上是空的,然後手黑叫醒了他媳婦,忍著脖子上的疼痛艱難的問道,人呢?手黑媳婦說,不知道啊。手黑又問,那個叫月的呢?手黑媳婦說,不知道啊,手黑咬著牙指著電話,說,打。
彭鵬此時的傷勢僅比手黑說話利索一點,有好幾刀都中了要害,走路都費勁。於是這一天大家再次聚到醫院,能動的不能動的全來了,老遠一看以為是殘奧會的開幕式。老驢過來的時候臉都青了,恨不得砸了彭鵬的床,攥著拳頭罵道,彭鵬肯定又是因為那個姓七婊子的事出去了。
老驢剛說完,手黑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