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貳:收尾工作2(2 / 2)

大剛終於把目光收了回來,往地上啐了一口,說到,媽的怎麼到最後感覺是我們錯了一樣。老驢說的什麼我他媽一句也沒聽見。

我和大刀心裏都明白其實老驢從第一個字開始到最後一個字結束我們都聽見了,並且都聽見去了。

大刀長歎了一口氣,說到,不知道手黑現在怎麼樣?不知道彭鵬現在怎麼樣?我們不能再這麼騙自己了。

我問大刀,我們怎麼騙自己了?

大刀說,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快十二個小時,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手黑和彭鵬到底怎麼樣了,不就是不敢知道麼,要是想知道,早就知道了。其實剛才老驢的過激反應,也是這個原因。

我說,大剛,你害怕麼?

大剛說,打架的時候我不害怕,現在我害怕的腿都在顫抖。我總覺得手黑的家人現在就在醫院的太平間門口。

本來我想站起來,結果聽大剛說完之後,我差點躺下去。

大刀這時站了起來,應該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煙之後用指尖把煙頭彈出了很遠,凝視著煙頭的拋物線軌跡,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未來。

大刀說,其實老驢說的也有道理,這條路很不好走,但是如果明知道這條路不好走還要執意走下去,那麼我們現在走路的方式,確實是錯誤的。其實在大刀領悟到這個道理的時候,吉光正從病床上艱難的挪了下來,移動到醫院的走廊裏,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著,這一瞬間,他似乎也有所領悟。

我和大剛再次沉默,其實誰都知道老驢說的是對的,但是對於未來的方向,卻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線路,在這之前,誰能做到決絕。誰能做到清醒的麵對一切危機,誰能做到在任何時候都能穩定的控製住自己的血壓,任何時候都可以自如的降下自己的熱血。那麼這個人,就將很快成為人上人。

大刀說,不管怎麼樣,飯店還得幹,婚還得結,兄弟還得在一起,路也還得一直走。他扭過頭看我和大剛,笑著說,兄弟,我們走。

我和大剛頓時熱血沸騰,像我和大剛小飛吉光這類人,注定很難成為人上人,因為經常會因為無意間的小事而熱血沸騰,尤其是大剛,不光在該出手時就出手時熱血沸騰,在該喝酒時就喝酒時血壓也沸騰。

三個人熱血沸騰的走了五分鍾,我突然很掃興的問了一句,往哪走。

大刀說,去醫院。

我和大剛的腳步頓時緩慢了下來,大剛繼續掃興過的問道,車都沒有,怎麼走。

大刀此時的目標已經極為堅定,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說到,打車走。

我至今還記得打聽手黑和彭鵬病房時的場景,還記得護士翻閱病曆卡的場景,當時三個人都緊張的握著拳頭,我的後背都出了汗,就怕聽見護士說,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已經到火葬場了,有一個都火化了,你們怎麼才來。

結果這個護士果然張著嘴疑惑的說到,這兩個人?

我頓時沒站穩,癱倒在大刀的身上。

大剛堅強的問道,是不是已經到火葬場了?

護士立刻翻了個白眼,說到,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兩個人還真巧,都在202病房,前麵左拐。

三個人在得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之後大步往前麵走去,然後在前麵左拐的地方左拐,剛一拐進去,就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人,確實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都穿著西褲皮鞋,黑色短袖上衣,著裝統一。

大刀走到人群邊,挑了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人問道,請問手黑是在這個病房麼?

這個人扭頭看了看大刀,皺了一下眉頭,接著點了點頭。

大刀說謝謝,說完就要帶著我和大剛往裏走。

三個人剛邁到病房門口就感覺到身後給了一個向後的力,然後又回到了之前大刀問路的位置。

還是剛才那個慈眉善目的人,但是此時已經是凶神惡煞,依舊皺著眉頭瞪了大刀一眼,說到,大哥正在裏麵說事,你們一會再進去。

大刀矜持的說,好的好的,不著急,大哥,順便問一句,手黑現在怎麼樣?

這個人眉頭繼續一皺,說到,什麼怎麼樣,不是給你們說了,手黑正在裏麵跟大哥談事呢。

大刀頓時喜出望外喜上眉梢,這是新的一天得到的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