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捌:淪陷。(1 / 2)

我說,大刀,你要是打給110的話得抓緊,要不他們不能及時趕到。

大刀終於冷靜了下來,沉思了一下,開始在車上安排工作,說到,如果跟蹤我們的還是酒吧裏那群年輕人的話,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我說,為什麼就不太好辦了。

大刀說,因為我之前一時疏忽,告訴了他們我的名字。

大剛說,這又怎麼樣?

大刀說,現在社會上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吉光在一起做生意,知道我不要緊,但是知道我就一定知道吉光了。

小飛聲音有些顫抖,問大刀,你難道是想說,這群小孩覺得,既然已經砍了手黑,索性連吉光和你也一起…….

大刀說,如果他們是抱著這種心態的話,那麼今天晚上就真的危險了。

我說,他們抱著這種心態又能得到些什麼?

大刀幽幽的說,我們死了問題都不大,如果吉光和手黑有一個人死了呢?

我順口說到,那他們就出了大名了。

說完車裏再次安靜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我似乎聽見了每個人的心跳聲。

快到醫院的時候,大刀從座位下麵抽出四把砍刀,這是大刀從酒吧跑出來時順手帶來的,交給我一把,交給大剛一把,扔給小飛一把,自己留下一把,握了握,歎了口氣。

我說,大刀,如果是這種情況,我們這幾個人,是不是太少了些?

大刀說,現在人數已經不重要了。事情鬧的這麼大,我們現在隻有爭取在警察麵前得到主動,記住,隻要見到警車,就把刀扔的越遠越好。

我說,大嫂要是知道你今天晚上的事情估計會殺了我們的。

大刀說,不管怎麼樣,爭取不要再進去了。

說完大刀又哀傷的歎了口氣,沮喪的說到,現在的後生啊,真是他媽的可畏。

後生可畏,這句話說的我毛骨悚然,確實是這個樣子,我記得我第一次在初中時砍人,砍完人恨不得再把自己砍了,整個人的情緒中都充滿了犯罪感,似乎人已經到了高牆裏麵,周圍都是端著槍隨時準備突突你的武警,牆上還寫著藍色的大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想想過去,看看現在,真是想當初看今朝我此起彼伏,剛才在打鬥時胳膊和身上受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這次和他們幾個人一起留在身上的刀疤應該會徹底留下痕跡並且將會一輩子追隨著你,如果按星矢說的沒有傷痕的男人不能叫做男人的話,我在將近三十歲的時候終於成為了男人。

現在想起剛才那些年輕人砍人的動作後背還是冷冷的,砍人跟砍柴一樣隨便,就怕砍不出效果,就怕砍不出成績,一個比一個狠,並且無論人數多少,都是照砍不誤。

我記得小時候不是這樣啊,我記得小時候大家出去打架的時候也會叫上幾十號人,並且能叫多少人叫多少人,人群裏魚目混珠很多東郭先生,還真碰到過拿著醬油瓶子出來打醬油的時候被拉進隊伍濫竽充數的哥們,隻是那時叫一幫人過去的真正目的其實不是要去跟對方打架的,因為大家都叫了好幾十個人,那還打什麼,直接認親就可以了,比如我方甲和你方乙同時認識他方丙,甚至還有個熟人叫做丁,或者我方A的六表叔是乙方B的十七哥,於是一個電話把A六表叔和B十七哥也就是C叫出來,出於這種天下人盡兄弟的複雜關係一場群毆就很快在和諧美好的會談下結束,即便有時親戚們沒有互相認出來,也隻是叫囂的罵上幾句,往各自的臉上指指,也很快結束,因為誰都怕自己倒黴在群毆的鬥爭中成為幾十人中零輕傷零重傷而一死亡中的那一個。想想那時真的很少發生群架事件,不是以多欺少就是單挑,再看看現在,幾十人對幾十人,握著砍刀的手依舊沒有一絲軟弱。

聽手黑說,在更早以前,也就是吉光他爸和小飛他爸那些年,是習慣去醫院補刀的,也就是已經把對方揍到了醫院還要繼續追到醫院再揍一頓,直到揍的對方能出院也不敢出院為止,經常會發生救護車在前麵飛啊飛,尋仇的在後麵追啊追的情況,那時的醫生護士的職業更危險,比現在還危險,對哪個病人都客客氣氣的,生怕補刀補到了自己身上,聽手黑說,那時的急診室和搶救室的玻璃都是防彈的,就是怕被砸,怕被人放冷槍,當然這句話有手黑吹牛逼的成分,按照手黑的這種說法,那以前的醫院不就是現在的防空洞麼?

沒想到時光飛逝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又輪了回來,並且輪到了自己身上。

我突然很疑惑彭鵬是怎樣惹上這些年輕人的,難道隻是因為發生幾句口角?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幾句口角應該不至於直接被砍進醫院,難道還因為那個姑娘?看樣子那個姑娘比彭鵬要小很多,難道這個姑娘之前是人家方隊的之後被彭鵬挖了過來?

我滿腦子漿糊,使勁搖了搖,這時已經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