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隆飯莊開業一周年慶典在和李主任的親密接觸中緩緩落下序幕,生活又步入正軌,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之前我一直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成為李主任司機之後,我和大刀吉光等人一樣,也過上了朝十二晚十二的生活,有時候在樓下等領導的時候,我會習慣性的拿根筆胡亂的在紙上畫著,當然這個時候我已經不用再負責會議記錄,也不用在每次機關動員大會前驚呼牛比,我隻是用筆胡亂算算大刀回來了多長時間,或者我有多長時間沒見到小飛,或者西貝,之類的數字。最終我得到的結論是,大刀出獄已經將近兩年了,而我和小飛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和西貝,雖然在飯莊一周年的時候見過一個側麵,但在心裏,好像已經好久沒見了。我差不多快要了忘了西貝小時候的樣子,忘了和她走過的那幾個風雪之夜。有時也有些惆悵,似乎和小飛一樣惆悵,但總體來說,生活似乎還是安逸多一些。
而目前我對這份新工作還相對滿意,每天隻需要麵對一個人,而不像以前那樣,需要麵對一群人,並且我終於脫離了給每位領導掀簾子的地步,脫離了下雨天給領導打傘的地步,成為一個不自由的自由人。
王主任在退休前順利提成副縣級幹部,部門又換了新領導,我直接跳出了部門成為李主任的正牌司機,歸屬政府辦公室調配,其實也就是隻歸李主任一個人調配。而這份工作也無需太多技術含量,隻要停車的時候避開排水溝就可以,並且李主任也從不把我當外人,也許是出於我有老驢和婷婷這兩個高才大學生朋友,李主任在很短的時間就放心的把他的四條腿褲子分出了一條腿讓我穿上,李主任所做的任何和工作無關的事情,秘書不知道的,我知道,而秘書知道的,我必定先知道。
李主任的秘書姓劉,叫劉毅,大家都叫他留一手,在我跟領導當司機之前,我幾乎像一張白紙一樣,完全不知道男人竟然也可以勝任秘書這個工作,後來知道其實領導是有很多秘書的,比如行政秘書,比如辦事秘書,比如公關秘書,而這個留一手是領導的綜合秘書,可見此人能量之高,有黃金聖鬥士的嫌疑。本來之前領導是有很多秘書的,比如辦事秘書,比如公關秘書,比如行政秘書,而那時留一手隻是一個給領導打文件的,但是劉毅處處留一手,僅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讓領導其它秘書全部失了業,開始的時候留一手一個人幹三個秘書的工作,得到了這三個秘書的好評,之後留一手一個人幹好了三個秘書的工作,於是得到了領導的好評,最後留一手直接接替了三個秘書的工作,因為這三個秘書已經沒有事可做,加上後來機關掀起一股節能減排之風,領導索性辭去了這三個廢物的工作,直接讓他們和司機一起下了基層鍛煉。對此領導還受到了省裏的表彰,好像評了一個最以身作則最高效率高標準幹部,其實李主任還是手下留了情的,如果真的按照節能減排的標準,整個機關就留下兩個門崗負責守夜其他人都是可以回家待業的。後來劉毅似乎還有意想接管領導生活秘書的工作,不知是用什麼方法試探出領導的性取向的,最終不得不含著自己為什麼不是個女人的恨而告終,成為機關裏首屈一指的最牛比秘書。
後來和劉毅的頻繁接觸,讓我對這個家夥很留意,因為當時我並不能確定這個家夥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本來我以為他是朋友,結果他一見我就笑,並且總是噓寒問暖,於是我立刻覺得他是個敵人,因為他的笑太敵人。
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人應該是個很難纏的人,因為他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知識含量和忽悠能力比老驢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名牌大學生,上學的時候沒有自殺,沒有因為強奸罪進監獄,沒有殺了自己的舍友,沒有開車撞了人之後上去補兩刀,而是正常的踏入社會,那麼這個名牌大學生理論上就已經很難纏,比如老驢。而一個名牌大學生踏入社會,沒有成為啃老族,沒有因為找不到工作而自殺,沒有成為詐騙犯,沒有開著名車回到大學裏找姑娘然後撞死別人,沒有下車說他爹是誰誰,而是正常的踏入社會找到了一份工作並且還可以長期的幹下去,即便他的工作是賣豬肉,或者掏垃圾,或者寫歌賣唱,那麼這個名牌大學生就已經很成功的難纏,比如老驢。倘若擁有老驢這樣的對手,是要比擁有老驢這樣的朋友危險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