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餐廳的落地玻璃窗旁坐了下來,還是老位子。

“她回來了。”傑哥神情嚴肅地說,眼裏有一絲絲落寞。

傑哥口中的她自然是他的未婚妻蔣曼,一個漂亮、優雅的拉大提琴的女人。傑哥和她是新梅竹馬,兩家是世交,我隻知道在婚禮的前一個月,蔣曼沒理由單方麵說要取消婚禮,然後突然憑空蒸發似的消失了。這一消失就是好幾年的時光。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一涼。

“傑哥還愛她嗎?”我低聲問,聲音顯得有些顫抖,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在那個女人拋棄了一個男人那麼多年突然又出現後,那個男人還會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情況有些複雜,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傑哥淡淡地說。

“她生病了,是癌症,所以才突然消失了,我現在才知道。”傑哥接著說。

一個女孩得了絕症,沒有選擇和心愛的人一同承擔,而是選擇了默默離開,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心情?或許她是太愛他了,所以不想把責任和痛苦附加給她愛的人?又或許她是太害怕了,那麼優秀的一個女孩害怕把自己最脆弱、難看的一麵展現在她愛的人麵前,因為她想讓他記住她最美麗的一刻。

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呢?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想象她受的那種身心的痛苦。

“所以,現在她回來了,是因為好了嗎?”我說。

“她那時候沒想過她的病還能好,因為醫生給她判了死刑。”傑哥說。

我們彼此沉默了,我做不到向文萱、伊一那樣直截了當,我不敢問,因為我害怕麵對現實的殘酷。

沉默了好一會,我說:“我明白了,傑哥。”

那頓晚餐,我吃了好多,似乎要把所有的悲傷都吃進肚子裏。

“我們去海邊走走吧。”我說。

吃完晚餐,在我的提議下,我們去了沙灘漫步,我主動牽著傑哥的手,他的手還是那麼溫暖,但我卻始終覺得冷。

幸福總是那麼短暫,就像夜空中美麗的煙花,稍縱即逝。

我擁抱了傑哥,深深的一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後來我堅持自己回去。回去的出租車上放著一首唐宇的新歌《再見》,歌詞好像能寓言到今天的故事。

晚上回去,我在房裏大哭了一場,哭得撕心裂肺,為什麼我不能更勇敢一些,我突然發現我是如此脆弱。

除夕將至,伊一、薇茹、鄧佳迪、唐麗娜、王瀟都紛紛回了家過年,而我卻又迷失了方向,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