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左右搖擺的越來越厲害,鄭義被轉的頭暈目眩,忽然身體的角度一變,他的腦袋重重撞在前麵的座椅上。
在失去意識之前,隱隱的,他似乎看到前麵是一條寬敞的跑道。
是到飛機場了嗎?
鄭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鄭義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的,迷迷糊糊的,覺得懷裏抱著什麼東西,軟軟的,很舒服。
睜開眼睛,近在咫尺的就是李涵梅,她八爪魚一樣纏著鄭義,緊緊閉著眼睛,俏臉上精致的妝容全沒了,慘白的臉色,看上去楚楚可憐。
鄭義動彈了一下,她毫無意識的把他抱得更緊了,小貓一樣把頭往外身體裏麵縮了縮。她那一對嫩滑的肩膀頂在鄭義的胸口上,讓他腦子有點亂。
他轉臉往外看,飛機歪歪扭扭地停在草坪上,旁邊不遠處就是飛機跑道。機艙內劈裏啪啦的火花聲接連響起,有空姐正在幫助受傷的乘客包紮傷口。
很明顯,他們乘坐的飛機幸運地飛出了旋渦,降成功迫降在了某處機場。
不幸的是,有些乘客在迫降過程中受傷,甚至失去了生命。
幸運的是,他們都還活著。
鄭義疲憊地坐在地板上,聽著外麵傳來的警笛聲,一種無力的疲憊感從四麵八方襲來,讓他恨不得現在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好累啊,真的就想這麼閉著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現在他還不能休息。
他輕輕拍著李涵梅的臉頰,輕聲呼喚道:“梅梅,梅梅……”
李涵梅撓著頭發悠悠醒來,懵懂地問道:“我們沒死?”
鄭義關切地問:“覺得哪裏不對勁了嗎?”
李涵梅搖頭。
救援開始,有人引導他們下飛機。
蘇醒過來的李涵梅還有些迷糊,她懵懂而驚喜地看著腳下結實的大地,恨不得趴在地上好好地親吻她。
她拽著鄭義的胳膊,興奮地叫道:“鄭義,我們還活著,我們還活著。”
鄭義笑了笑,把她摟在懷中。
是啊,和迫降的時候死掉的人相比,我們是幸福的,因為我們還活著。
人隻有活著,才會有希望。
李涵梅的狂喜感染了鄭義,他沉重的心情也變得快樂起來。
救援人員安排他們這些完好無損的旅客離開,鄭義摟著李涵梅,跟著大部隊往賓館走去。至於行李什麼的,現在能活著就是奇跡了,還管他們做什麼?
到了賓館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迫降的地方是一座軍民兩用的小型機場,附近的基礎設施並不完善,他們這麼多乘客,機場附近的賓館容納不下,又有一部分被分流到了附近的市區賓館。
航空公司會在明天調配航班前來迎接他們,他們隻需要在這住一晚。
賓館緊張,鄭義和李涵梅分到了一間標準間。
他們進了賓館,相互看著,那種劫後餘生的快感就好像是夜色籠罩著大地似得籠罩著他們全身。
他們緊緊抱在一起,生怕生命會隨時終結似得。
他們似乎還沉浸在巨大的恐懼中,他們相互擁抱著對方,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為的就是好好享受這生命的餘暉。
該做的都做了,該結束的也結束了。
李涵梅閉目冥思,感受著生命的美好,片刻後悠悠地問道:“剛才的事情讓我認識到一個問題。”
鄭義問道:“什麼問題?”
李涵梅道:“享受生命,不要等到明天。”
鄭義笑了笑,道:“就這些啊。我還以為你要給我說一通大道理呢。及時行樂就及時行樂唄,又不是什麼奇談怪論。”
李涵梅搖頭,她的手腳還是軟軟的,全身的肌肉都酸酸的,很可能是在飛機上因為過度恐懼留下的後遺症。
她說道:“剛才我以為我要死了,我想了很多。其中就有你。”
鄭義問道:“想得我什麼?”
李涵梅道:“我想,要是我們僥幸不死,十年後我們會是什麼樣子?”
鄭義笑吟吟地看著她,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樣?”
李涵梅隻感覺眼皮非常沉重,她喃喃說道:“我……十年後……我們……”她說著,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鄭義也覺得非常疲憊,他擁著李涵梅,吻了吻她的紅唇,聞著她的發香,也沉沉睡去。
似睡非睡的時候,他猛然驚醒,就好像是從高空墜落一般。
一個邪惡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三個女人隻剩下高娜了,是不是找時間也把她拿下?
這個念頭啃齧著他的心,讓他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