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娜聽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勸解道:“你們就不能正常點?整天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他……鄭義,你變了!”她說著,神情有些落寞。
鄭義猛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看周銳,再看看神情落寞的高娜,硬起心腸道:“娜娜,我稍等再給你解釋……”
高娜歎口氣,沒再說什麼,反而轉身走出辦公室。
她不想在這待下去了。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鄭義就是打著為她報仇的幌子,去實現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她又不想揭穿這些。
鄭義這麼做,多少讓她心裏好受點。要是鄭義還像過去那麼癡情,那麼純真,她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這麼堅持下去。
和成熟的男人談戀愛總好過和青澀的小男生調情。
辦公室內,老王大叔很欣賞鄭義的決斷,他看著鄭義把水盆放到周銳胳膊下麵,又把一條毛巾沾滿水,湊到老王大叔耳邊,壓低聲音對他說道:“……”
老王大叔驚訝地看著他:“就這麼簡單?”
鄭義點點頭,道:“就這麼簡單。我一會兒割開他的血管,讓血一滴一滴地滴到水盆裏……”
他繼續說道:“一個正常成年人的血液含量約占自身體重的8%,由於血液的密度和水的密度相近。我看周校長也就是有75公斤左右,那他的血液含量大約就是6升左右。”
“6升血液,當流失了1200毫升時,失血者的麵部和嘴唇會發白,身體開始冒冷汗,體溫下降手腳變得冰冷,血壓降低等症狀。當流失的血液達到了2000毫升時,就會出現腦部供血不足,看不清東西視線模糊,無力等症狀,如果這個時候還不輸血人就會昏迷休克,甚至死亡。”
老王大叔適時問道:“你要給他放血?”
鄭義把裁紙刀對準周銳的手腕,道:“看你說的,明明是他自殺!”
他說著,手腕用力,裁紙刀在周銳的手腕上劃過。鮮血頓時汩汩地從手腕冒出來。
周銳“嗚嗚”叫著,劇烈地掙紮著。
鄭義把他的另外一隻手腕也割開,好心地提醒道:“周校長,你掙紮的越劇烈,血就流的越快……別怪我沒提醒你哦!”
他拍拍他的臉蛋,轉臉對老王大叔說:“走吧,大叔。讓他聽著他的血滴落到水盆裏的聲音,慢慢的去死吧!”
老王大叔答應道:“走!”
鄭義把毛巾扔到周銳臉上,正巧蓋住他的眼睛。
說著,他們倆拖遝拖遝,走到辦公室門口。
鄭義拉開門,“吱呀”一聲,然後就聽著“砰”地一聲,辦公室門關上。
周銳晃腦袋,可是毛巾整個蓋住他的臉的上半部,他怎麼都晃不掉。
眼前的所有都是黑暗,冰涼的毛巾也漸漸被額頭暖熱。聽覺沒有了,聽覺反倒敏感起來了。房間中靜悄悄的,他似乎能聽到掛在牆上的鍾表的秒針“蹭蹭蹭”走動的聲音,還能聽到昆蟲的鳴叫聲……以及“滴答滴答”的聲響。
他猛然想起,那時他的血液滴入水盆的聲音。
“滴答滴答!”
血液一滴一滴滴落,他手腕處的刀口劇烈的疼起來。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
越來越多的血液滴入水盆,周銳感覺他的心跳動的力度都不強勁了,身體也漸漸開始發冷,似乎全身的力氣都流失掉了。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他滿腦子都是血液滴入水盆的聲音,他拚命地想要吼出來,想要掙脫出來,可是他被捆的很結實,根本就掙不開。
他嘴裏堵著毛邊紙,舌頭都沒法彎曲,更不用說吼叫了。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他拚命地掙紮著,隨著他的掙紮,那“滴答滴答”的聲音也加快了。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這聲音就好像是死神走過來的腳步聲,周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慢了,空氣也稀薄了起來,每次他都要張大嘴,使勁的呼吸。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似乎也呼吸不到氧氣。
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徒勞無功地伸出雙手,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原來死亡距離我們如此近。
他心中隱藏著的狂暴,此時再也壓製不住,他“嗷嗷”叫著,就好像是生命垂危的孤狼,發出對人世間最後的迷戀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