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說，“對不起。”
我死憋著氣說，“她要不是你媽……她要不是你媽……”
他靠在書桌上，垂著眼說，“我知道。”
我悶悶的抬頭，冷不丁問他，“陸春風，你和我說句實話，你媽同意放你跟我上同一所高中，什麼條件？”
他一下子愣住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極不自然。
“我就奇怪，以你媽當年那麼恨我媽又那麼討厭我的情況而言，好不容易你們家才搬離我們遠遠的，她避我們還猶恐不及，怎麼可能會明知道我會讀這裏還同意讓你跟我上同一所高中呢？這太不像你媽的作風了。”我盯著他說：
“還有你，怎麼可能初中一轉學就交女朋友？太奇怪了，一點兒也不像你，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現在想來——也許其中，有什麼秘密？或者，交換條件？”
他不自然的移開臉，“沒有，你想太多了！”
“真的？”我吊著眼睛看他。
“……重要嗎？”他沒看我。
“嗯，很重要！”我肯定的說。
電話鈴聲響起，我們誰也沒動，在廚房準備午飯的媽媽去接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電話講完了，媽媽過來敲了敲門。
“小風，你媽媽在樓下等你，叫你現在就下去。”
陸春風頭往旁邊一歪，“我不去。”
“小風！”媽媽微皺著眉。
我冷下臉，黑著麵瞪他，“你還嫌你媽給我們帶的麻煩不夠是不是？”
“雲雲！”媽媽覺得我太過份，連忙出聲阻止我。
我冷哼一聲，撇開頭忿忿的閉上嘴。
陸春風半天不動，我回眼又瞪了瞪他，眉角吊得老高，“還不去？”
他看我一眼，瞳眸中劃過憂傷，嘴唇動了動，終於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
媽媽擔憂的看著我，“雲雲，你這樣對小風是不是太……”
我看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覺得心中像壓了一把大錘，重得喘不過氣，愣了好半天才低著頭說：“媽媽，我做得對嗎？”
一雙溫暖無比的手臂伸過來把我擁入懷裏，媽媽心疼的抱緊我。
“雲雲，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乖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我靠在媽媽懷裏，輕閉雙眼，什麼話都不想說。
下午被方小步和路江拖出去逛街，走在路上，看到來來往往的路人，總覺得心神不寧，無論怎樣都靜不下心來。
“雲想，怎麼了？”方小步拉拉我的手，一臉的擔心。
“啊？”我回神怔了一下，“什麼？”
方小步說，“你怎麼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叫了你好幾聲了。”
“是嗎？對不起哦，我沒聽見。”我抱歉的看著她。
“你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很少見你這樣子，你算算，剛才一路，你有多少次都差點撞到樹上了？”
“我……”
“是不是累了？”路江在旁邊有些歉疚的說，“你昨天剛回來，今天就被我們叫出來，是不是太勉強了？”
我搖頭，笑了笑，“沒有，你們別多想了，我沒事兒。”
我話音剛落，方小步跟路江就停下了腳步。
“雲想。”
兩個人都是一臉謹慎的表情。
“怎麼了？”我問他們。
他們互望了一眼，路江肯定的說：“雲想，你有心事。”
“這張臉，”方小步用兩手捏住我的臉頰，“笑得像要哭出來，還是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