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憑我悔的腸子都青了,也無法改變因為我的緣故而在北京多拖了一天的事實。
若我當時能夠再冷靜一點的話……
不願意再回想自己做錯的事情,我有些無措有些難過的想:明明那天說過的話言猶在耳,可我卻注定要做一個失信者了。
——決賽我一定會去看的,所以你一定要進決賽!說好了,這是約定!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把自己埋進陰影裏,再拉低帽沿,我拿出手機,抿緊嘴唇盯著屏顯上那幾個字發呆:
「一元錢的約定,是笑話嗎?」
這句話是陸春風在今天下午的決賽開始前發給我的。
他是用怎樣的心情寫下這句話的——
我隻要一想到這裏,就覺得自己挺欠揍的。
空蕩蕩的比賽場,明明白白的宣告著比賽早已經結束的事實。
我站在場館門口,任風一陣一陣從外麵旋過。嘴裏有著無法言喻的酸澀,卻又覺得想笑,我這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這樣像演戲一樣的感覺,實在是太過荒謬。
輕歎一口氣,帶著些許的無奈,轉身就愣住了。
謝明和穿著長袖帶帽的紅色套衫和藏青色的牛仔褲,站在那裏,笑如暖陽。
“你不問我比賽結果?”謝明和站在旁邊側頭問我。
我們倆正隔著鐵圍欄看別人踢足球。
拉著欄杆,我有意無意的抓了放,鬆開手再抓。
“不需要,”我斜眼瞟了瞟他,“我們學校肯定是第一。”
“這麼肯定?”
“當然。”
“為什麼?因為陸春風?”他微微笑了笑。
“嗯。”我毫不猶豫的點頭,“他實力很強的,初二就拿過拳、刀和對打三項省冠軍,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學校的武隊指導為了挖他進武術隊費了多大的心思,要是有他加入我們學校還拿不到冠軍,那就活見鬼了。這種結果,沒什麼好問的。”
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倒不多話,隻陪著我在這裏吹風。
風吹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問他。
他笑道:“我以為你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
“怎麼會?”我也笑了,“我很好奇啊,隻是不好意思問而已。”
“幸好,”他淺笑,“我還在想,是不是我的魅力值下降了,這麼大一個活生生的帥哥站在你麵前,你竟然無動於衷,好沒麵子啊!”
我莞爾,被他說的話逗笑了,“拜托,如果你的表情再誇張一點的話,還有點說服力。”
他不以為意的笑笑。
“心情好點兒了嗎?”他問。
我微怔一下,抿了抿唇,朝他點頭。
他見我點頭,兩腿晃了晃,微彎下身,雙手小手臂並著輕輕擱在欄杆上,看著不知落點的方向。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在這兒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