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點點頭,走進裏麵去,找到我要找的人。
“小鬆哥。”我喊了一聲。
正在幫一位中年客人剪頭發的遊小鬆回過頭來看了看,見到是我,眼睛一亮。
“雲雲來了!剪頭?”
“嗯!”
“等一會兒哦,這位客人還要再過一會兒才能好!”他說。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又不趕時間。”我說。
“那先去把包存一下,”遊小鬆喊住一個店裏的小妹,“秀秀,你帶她先去洗頭!”
前位客人帶著滿意的客人離開了,輪到我時,正好剛回完謝明和的短信。
“你來剪發,和你媽說了嗎?”遊小鬆幫我圍好布巾,問,“打算剪什麼樣的?”
“沒說,臨時決定的,反正回去她就能看見了,”我笑了笑,“要是和她說了,她肯定不會讓我剪的。我要剪短,越短越好。”
遊小鬆衝鏡子裏做個鬼臉:“你媽會嚇到的!”
我嘻嘻一笑,“本來就打算嚇她的,她要嚇不到那多沒意思?”
“你呀!”遊小鬆佯瞪了我一眼,然後從鏡子中打量一下我的頭發,忖度我的發型,“剪短可以,可是不能剪太短,我可不想被小姨訓死!OK?”
“那——”我也看著鏡子,拉起一把長發,把手比到耳朵下麵,“至少要剪到這樣!”
“會不會太短?”他顯然無法認同。
“不會啦!短發短發,不短怎麼能叫短發?”我斜他一眼,“我不管,我說這麼短就這麼短!其它的你看著辦好了,隻要好看就行!”
“好好好,都聽你的,OK?怕了你了,剪就剪吧!”
我得意朝鏡子中的他比了個V。
遊小鬆和我家的關係可謂是複雜,他是媽媽的堂姐家的孩子,但他並不是大姨的親生兒子,而是大姨二婚後,男方帶過來的孩子。他跟大姨的關係不是很親,畢竟不是親生母子。不過他和我們幾個堂表兄弟姐妹的處得倒還都不錯,對我們都很好,我們每次來他這兒剪頭都不用花錢的。媽媽總是笑我們幾個丫頭小子來小鬆哥這裏剪頭發是為了貪省那二十塊錢。我對她說,才不是,我們來找小鬆哥剪頭那是把他當自家人,不跟他外氣。
早上去學校,一進教室門我就傻了。
陸春風頭戴男式針織帽坐在他的座位上怔怔的看著我,也傻了。
“雲想,你剪頭發了?”路江大呼小叫起來。
“叫什麼叫?沒見過人剪頭發?”我瞪了路江一眼。
路江一臉的委屈,放低聲音咕嘟著:“怎麼了這是,今天都跟吃嗆藥似的?一個這樣,兩個還是這樣?不就是一個剃了光頭,一個剪了短發嘛。了不起啊?”
我當沒聽見,不去理他。坐在位子上,腦袋還是有些發懵,想抬手抓抓完全不習慣的短發,卻被身後好像要刺穿什麼似的視線盯得一步也不敢亂動。
“喂,還你書。”後麵傳來很輕的說話聲。
語文課才上到一半,我背上就被硬邦邦的書捅了兩下,我反手接過來,定睛一看,這哪兒是我的書?明明是陸春風從圖書館借的古龍小說。
這小子,想害死我啊!搞什麼?
我心中一動,翻開第一頁,裏麵果然夾著一張紙條:
“你會給誰加油?他?還是我?”
我用熒光筆在“他”字下麵劃了一道線,然後把書從背後遞還給他。
過一會兒,他又用書戳了戳我,這次他在紙上寫的是:
“為什麼?”
我刷刷兩下寫完再遞還給他。
“因為我先答應他的,豬頭。”
方小步下課後聞風趕來,看了一眼我跟陸春風。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想起換發型來了?”
我和陸春風同時眨了眨眼扭開頭,一個看向左邊,一個看向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