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生怎麼了?”
“他們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他們什麼關係啊?”
“走遠點,別被牽扯進去了。”
“嗬嗬,有好戲看了。”
我的耳畔被周圍人群的議論聲包圍著,那些低俗的喧囂讓我的腳步變得沉重。我不理解為什麼他們不旦不幫助我反而如此的抵觸我,難道這些就是一個高中生應有的素質嗎?我隻能為他們感到悲哀。
終於我將安梓靜抱到了校醫務室,我推開半掩著的鐵門:“醫生!有人暈倒了!”
之後的,便是一連串的詢問。接著醫生們看了看梓靜的眼睛,為她量了血壓,注射了一管藥物。
再接著,班主任老師就急匆匆地奪門而入,她的樣子好像比我還緊張一樣。但是她在緊張些什麼呢?
“醫生,她到底怎麼樣?她為什麼會突然昏厥?”我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緊張打斷了醫生和班主任的對話。
“放心吧。她隻是貧血,沒事的。”醫生隻是很敷衍地拋給我這一句話。
“陳穎聰同學,你先回去吧。”接著班主任安慰似的對我說,“接下來的事,老師會處理的。”
就這樣,我被趕出了醫務室,但是我的心中是那麼的不甘。他們這些大人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回事。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又憑什麼讓他們把我當回事呢。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我什麼都不是。
我走遠之後最後轉過身看了一眼醫務室,我看見班主任老師正在著急地打著電話。透過窗戶,我看見了雙眼緊閉的安梓靜。我是多麼不舍將她一個人留在那啊。
那天晚上,我平生第一次失眠,心中的不安讓我無法入睡。
梓靜沒有來學校上課,這是我意料中的。但是這個期限卻比我意料的要長很多。
三天了,她整整三天沒有露麵。難道貧血需要請這麼長的假嗎?
安梓靜,我好想你。
不知道是安梓靜聽見了我對她的呼喚還是老天終於肯將她放歸我的身邊,第四天午休的時候她終於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看著她蒼白的臉不忍心地問她:“到底怎麼了啊你?你真的隻是簡單的貧血嗎?”明明心裏是那麼的想念她,但是一見麵又如此地質問她,我的內心為何如此矛盾。
“放心吧,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梓靜卻不以為然地瞪大了眼睛對我笑。她的笑卻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美麗,那麼可愛,隻是,多了幾分憔悴和蒼白。
“真的沒事了?”我的內心卻還是有一絲的不安,“那天你真把我嚇壞了!我好怕就這樣失去你!”但是我總是一見到她就不自覺地將心中所有的疑慮拋之九霄雲外。
“這兩天有沒有想我啊?”她俏皮地對我眨巴著眼睛。
“一直都在想你。魂不守舍地想你。”雖然我知道她的心中已經知道我會這樣回答了,但是我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她。
她滿意地笑了笑:“天天在家裏關著我都快悶死了!”
“你貧血這麼嚴重就應該乖乖地待在家裏養身體呀。”明明很掛念她,明明很希望她不要離開,但我卻還是說出了要她回家將身體養好。
“放心吧。這次我真的沒事了!”
“對了!下個星期我們就要照畢業照了,你不會不來吧。”我突然想起了前天班長通知的下個星期要照畢業照的事。
“下個星期照畢業照?”梓靜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自言自語,“我們今天就去好嗎?”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鬼點子,“去照屬於我們倆的畢業照!”
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她拉走了。
不過一會她就把我帶到一家路邊的照相館,我還是不明白她到底要幹嘛,隻好跟著她進了照相館。
當她拿起一個畫滿背景圖的精美小本子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她是要我和她照大頭貼。好像最近很時興這個吧。
梓靜選好了背景之後我們就鑽進一台機器裏麵開始照相。我看著她變換著各式各樣可愛的姿勢,但是我在這方麵卻天生愚笨。
終於她受不了了對我說發起脾氣來:“你這塊木頭就不會換一個Pose啊?笨死了!”
這可真是冤枉我了啊,從小到大都是在家裏度過的我連門都很少出,又怎麼有很多機會出去照相呢?無奈之下,我在梓靜的引導下勉強地陪著她照完了一版照片。
可是分照片的時候她卻隻拿了一張照片,其他的照片她都給了我。為什麼呢?明明是她喊著要來照相的,但是卻隻要了一張照片。
我正想開口問她時她卻先說話了:“送我回家好嗎?”她的臉上掩蓋不住地流露出一絲憂傷。
“下午還要上課啊!”我很莫名地看著她,聯想著她此時的表情一種不安的感覺從心裏油然而生。
梓靜無奈地笑了,明明是大太陽天的,可是她的笑卻那麼悲傷,就像一隻折斷翅膀的蝴蝶一樣悲傷:“我是來學校退學的。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我不禁打了一顫。打擊,為什麼總是接二連三的到來?
難道命運就這麼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嗎?難道剛找到一個可以寄托我內心的女孩,命運就要殘忍地將我們扯開?難道我們過往的快樂就是為了襯托這最後的分離嗎?
“什麼!”她的話應證了我的不安,“為什麼?為什麼要退學?是不是你的病!”我幾乎是在質問她。
然而梓靜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她的眼睛似乎是在有意地躲避我,那麼憂傷,憂傷得讓人心疼:“媽媽要去南方做生意,我必須和她一起走。”
我們都安靜地看著對方,她的身體隱匿在氤氳的陽光中,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看不清。難道我們真的就要這樣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