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顏點頭:“快去吧,阿晨,人生苦短,你……要珍惜眼前人。”
魏晨低下頭:“風小姐,對不起。”
望著魏晨略顯慌亂的背影,風顏深深歎了口氣,暗暗希望陳振此次能轉危為安。
搶救室的大夫出來,神情沉重朝雲起搖了搖頭。風顏知道亨利是沒救了,心裏不由暗暗發沉。
雲起安排好手下,道:“阿顏,你應該明白誰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了。跟我去局裏吧,我會給你足夠的資料和證據。”
“不必了。”風顏低下眼皮,“雲警官,我們的交易,兩清了。”
“阿顏,南棲白雖然替靳寒擔下了所有的罪名,但是警方證據確鑿,我會盡快申請逮捕令,抓捕靳寒。”
“雲起哥,你說過不會追究靳寒的。”
雲起冷笑:“他這樣的大毒梟,你以為我能保得下來?”
風顏走出醫院,春日的晨風在耳畔吹拂,仿佛送來靳雨笑意融融的話語:“這是我大哥靳寒,原來是我唯一的親人,現在,我又有了你。”
她對著晨曦微明的天空無聲地笑了笑,隻覺得滿嘴苦澀。順著林蔭道走了幾步,心裏莫名地擔心起來,隨即拿出手機撥通席安安的電話:“安安姐,跟我去M國吧。”
靳寒即便再做了什麼,他也終究是靳雨的親大哥,他的罪過有國法懲治,自己也隻再也不見他罷了。風顏從來都不會想到,真正知道真相的這一刻,自己竟然已經心如止水。
電話裏席安安有些猶豫:“在這裏呆了這麼多年,我怕出去不習慣。阿顏,出了什麼大事,你非要出去?”
風顏深深吸了口氣:“靳寒害死了靳雨,我向警方出賣了靳寒,這算是大事麼?安安姐,紫夜酒吧怕是不大安全,你不如暫時停業避一避。雲起哥很快會申請到逮捕令,等風平浪靜了,再想回來也行。”
席安安抽了口冷氣,聲音有些發顫:“好,什麼時候走?”
“盡量訂今天下午的機票吧,我一會兒要去一下墓地。”也算是替靳雨報了仇吧?臨走,總是要和他告個別。
風顏一個人在街上慢慢走著,路人行色匆匆,很少像她這樣閑晃的。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她低頭看向屏幕,跳動著洛承的名字。心裏莫名有些欣喜,她慢慢打開了手機:“喂?”
電話裏洛承笑著問:“剛才給誰通話呢,這麼長時間。你在哪兒?少爺我請你吃風華樓蟹黃包!”
風顏愣了愣,正想著該怎麼拒絕,這人已經先大聲道:“阿顏告訴你個勁爆的事啊!陳振真他媽會想法子,自己裝死把魏晨騙回來,阿晨這蠢女人上了當,還真是哭得昏天黑地向他的屍體表白,結果被陳振跳起來直接扛進屋裏去辦了!”
風顏聽得撲哧一笑,忍不住罵道:“你們天義堂都他媽是王八蛋!”
話筒裏的洛承停了片刻,小心道:“阿顏,你答應過我要試試的,你欠我的。”
風顏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摩天大樓間冉冉升起的朝陽,心神微微一蕩,收回目光時不由愣住,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這個熟悉的小廣場。想起那天自己坐在花壇旁,洛承跳下路虎,氣勢洶洶前來問罪的樣子,她嘴角慢慢翹起,聲音也溫和起來:“中央公園門口,二十分鍾後,來接我吧。”左右不過是最後一麵,就當是留個紀念吧。
此時掛上電話的洛二少眯著眼,笑得像個狐狸。戚五從後視鏡看他一眼:“二少,去哪裏?”
“中央公園!你下車,我自己去。”洛承攆走戚五,坐上駕駛座,唇邊的笑意久久沒有消散。
仍然是囂張的紅色路虎,仍然是晃得眼花的燦爛笑容,兩人目光相對,都暗自驚歎,時光雖逝,卻仍留給他們如此相似、如此動心的一幕。
洛承緩步走近,風顏側頭看了看他,起身微笑:“二少早。”
洛承伸出手,輕輕撥開她遮住半邊額頭的劉海,柔聲道:“早什麼早,太陽都他媽曬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