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爺爺駕鶴西去,這間鋪麵便由老四叔繼承。
老四叔在世的時候,便一直照顧著吳明。
吳明真是天見可憐,記憶裏根本沒見過父母,十年前,老四叔也西遊而逝,隻留下了十二歲孤零零的他。
十年以來,吳明生活的經濟來源,便一直依靠著木匠鋪子。
這木匠鋪子,一直由跟過吳明爺爺的一位老人打理,這老人叫王忠,吳明一直以王爺爺稱呼。
“木匠鋪子?是墓匠鋪子才對吧。”
吳明思緒翻飛,他現在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那櫃台裏擺放的物件,有一些小件的瓷器玉碟。
“那些木製的精品雕刻,應該是掩人耳目的吧。”,吳明自語著,頓了頓,悄聲說道:“那木匠鋪子的匾額,應該也是這樣的作用。”
轉眼想了一想,吳明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不對,那些木製的雕刻,看起來都是陳年之物,也許是從墓裏取出來的東西。”
想到有這種可能,這一刻,吳明涼了半截的心裏,竟然出現了絲絲的火熱,他再看那街邊的灰燼,已經不再是那麼的滲人。
“這大概乃是吳家人的本性。”
吳明的語氣裏,包含著些許的篤定,包含著對吳家人的認知,也包含著他對未來的期盼。
木匠鋪子在豐都的西城區,以吳明年輕人的腳力,很快就到了地方。
“小明啊,今天傍晚,有幾個年輕人來找你。”
“我說你不在,他們就留下了名片和一張紙條,自顧離開,我也沒來得及問清楚他們是什麼人。”
吳明正抬頭看著木匠鋪子的匾額,腦子裏思緒不斷,一個蒼老的聲音,便傳進了吳明的耳朵裏。
“王爺爺,您怎麼在外邊?”
“這深秋季節,大晚上冷颼颼的,您要注意著些,身體要緊。”
吳明看到老人,站在鋪子前的台階上,正笑嗬嗬的看著他,便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心裏有些關心的說道。
老人滿臉的皺褶,笑起來褶子拉的很長,這樣的笑容裏,帶著和藹可親,也帶著絲絲的高興。
“今天是鬼節,我總得給老哥們和小四兒燒點紙錢。”
“他們在那邊,我總得盡點心不是。”
老人摸了摸吳明的頭,指著鋪子門前不遠處,那燃燒著的紙錢,對吳明說道。
聽了老人的這話,吳明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起來,一股股暖流,從他的心裏不斷的竄出。
哽咽著,吳明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進鋪子吧,站在這裏怪冷的。”
老人捏了捏吳明的手,說著就拉著吳明進了鋪子。
看著眼前的櫃台,吳明發現,一切都一如既往。
“沒有絲毫的變化,這裏的擺設,這裏的東西,似乎根本就沒有變過。”
吳明搜索著自己腦海裏的記憶,與眼前看到的對比著,在心裏默默的想道。
“小明啊,那幾個年輕人,好像挺急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給你去拿他們留下的名片和紙條。”
老人放開吳明的手,拍了拍吳明的肩膀,說著便向鋪子的後麵走去。
“幾個年輕人?”
“難道是那幾個家夥?他們怎麼可能找到這兒?”
吳明的心裏,非常的狐疑。
老人一說到有年輕人找他,吳明便自然而然想到,肯定是大學同寢室的哥們。
因為他從江南州大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寢室裏其他的五個兄弟,他們寢室的六人,關係一直都很好。
“不對啊,他們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就算關心我,也會先打個電話,怎麼可能直接找到這兒?”
“況且,還留下了名片和紙條,那些家夥可不會弄這種把戲。”
吳明一想,便在心裏失笑道。
思緒之間,老人臉上帶著微笑,從鋪子後麵走了出來,來到吳明的麵前:“給,這就是他們留下的名片和紙條。”
疑慮叢生的吳明,從老人的手裏,接過名片和紙條。
“養尖會所?陽間會所?”
吳明看著名片上的“養尖會所”,心裏很敏感的這樣想道。
這也由不得他這麼敏感,從今晚老四叔的棺材打開之後,吳明所見所聞的一切,都讓他的心神緊繃。
他的世界觀,早已被改變,這肯定會讓他未來的生活觀、價值觀和人生觀,都慢慢隨著時間改變。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呢?難道和我吳家的木匠鋪子一樣?”
“此墓非彼木,此養尖乃彼陽間,都是掩人耳目的名字。”
吳明雙目之中微微閃爍,他這時候的心裏,竟然有了絲絲熱切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