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上任聖女顯然有些意外,她很少用這種招式對付對手,因為用不著,有的是比這種手法更幹淨利落的殺人手法,隻是要想在殺了人後不留下絲毫痕跡,也就隻有這種辦法了。
她原以為隻要邁出一兩步,況且就會七竅流血倒地不起,然後就會診斷出是體內脈絡崩斷,髒腑被摧毀,這就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了。
若不然的話,就算她能殺掉況且,能不能逃出這座軍營還真是個問題,即便逃得出去,落下這個殺害談判大使的罪名,也會給她和白蓮教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兩步沒有建功,上任聖女並沒有罷休,而是繼續跳動舞步,動作舒緩有力、優雅大方,還帶著一股超脫紅塵的韻味。
這實際上不是舞步,而是一種白蓮教曆代聖女的獨門殺人招式,名字就是十二步氣機殺。常常在走動之間就能不經意地取走一個人的生命,堪稱無影殺人大法。
上任聖女還是二十年前剛出道時用過這種功法,死在這種獨門殺人大法下的人都是個冤枉鬼,到了陰曹地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走的是那條道。
後來上任聖女就不再使用這門功法了,主要是值得她動手去殺的人太少了,用這一招殺人的機會基本沒有,一般情況下,教裏的幾個長老已經承包了所有殺人的活兒,遇到更棘手的主,教主自會去料理,根本用不到她出手。
這次她也是一時衝動,不過這種衝動卻是她這些來心裏一直矛盾衝突的大爆發。
她見到況且的第一眼就明白了,這個人是一個強大的對手。隨後她慢慢了解多了,更有一種令她毛骨悚然的預感,況且將會是白蓮教無法避過的巨大災難。
對自己的預感,她從未有過任何懷疑。
因此她一直在考慮何時下手,如何下手除掉這個禍害,但有礙於三娘子在場,動手多有不便。另外,姑且不除掉況且有可能會引發重大的政治災難,教主那裏對況且所做的全盤布置也會全都落空。
這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她又對況且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好感,甚至可以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這種糾結,也是絕無僅有的臨界體驗。
沒錯,就是喜歡,即便是對手,也不是不能相互欣賞,正像況且對她一樣,盡管明知以後是死敵,但是對她卻一直以禮相待。
或許正是這種喜歡讓她更加感覺到危險,總覺得自己若不能快刀斬亂麻,即刻除掉況且,以後這種喜歡會不會失控?甚至自己會不會淪陷到這種感情裏來。
作為白蓮教的聖女,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愛,即便是喜歡也隻是對自己的弟子:現任聖女還有三娘子兩個人,現在又多出一個。
多出一個也沒關係,關鍵是這個是異性,而且是充滿異性魅力的青年權貴,在他的身上,更有著許多的傳,他那幾個美麗絕倫的夫人,就如同這傳上的鮮豔花蕾,反而令他的魅力無限放大。
對一個從來沒有過愛也不懂愛的女人來,愛不是什麼浪漫的事,而是一種病,一種致命的災難。
聖女已經模糊意識到自己處在這個災難的邊緣,想要讓自己全身而退,就得斬斷這種災難般的吸引力,關閉心門,除掉況且。
其實她邁出第一步時就已經後悔了,她當時也在猶豫,不知是該真的隻是跳個簡單的舞,還是邁出那不可逆轉的一步,最後她還是邁出去了。
實際上,十二步氣機殺動作優美,完全可以作為一個舞步來跳,但是一旦動用上氣機殺的法門,就無法挽回了,隻能一步步繼續邁出去,繼續殺下去,對手不倒,舞步就不會停下。
盡管隻有簡單的十二步,但是十二個步法的排列組合那就太多了。
況且被動地應了四步,已經有些適應了,他此時已經完全可以使用兵符殺掉上任聖女,解除自己的危局,不過他還是沒有釋放兵符,而是感到很好奇,咦,上任聖女這法門並不是很厲害啊,難道是手下留情了?
上任聖女如果知道他怎麼想,一定會氣殺,她可是半點都沒留情,完全按照最淩厲的招法發出的,可惜都被況且不著痕跡地化除了。
上任聖女也是滿腹的疑竇,況且怎麼會如此簡單地化解了她的殺招,這應該是無解的啊,除非能夠先手殺掉她或者重創她,即便那樣,也無法化解掉已經中了招的氣機逆亂和脈絡崩潰。
四步不行,那就八步,最後十二步,反正現在功法已經施展,就算她想停下都沒用,否則會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