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上任聖女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心裏罵道:“滑頭,馬屁功夫做到家了,八麵玲瓏。”
況且一句同胞之誼,就已經讓那些江湖人物心中火熱,的確,他們都是錦衣衛的通緝犯,但是到了塞外,況且還認他們為同胞,而且隻要他們不作怪,也不準備對他們動手,這一點煞是難得可貴。
“欽差大人,我們有事想要跟您詳談,非常重要。”摸金校尉忽然開口道。
他一下子拿定了主意,和盤托出,跟況且合作。他是看出來了,今晚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除了跟況且合作,拿到那條線索,不可能再有別的選擇。
況且會不會同意合作,他並不擔心,沒人能抵擋住一座瓦剌大汗墓穴裏財寶的誘惑,哪怕他們雙方對半開,那也是幾輩子花不完的財富啊。
“改再,今晚不行,今晚隻有一個主題,重要的事情就是盡情狂歡。”況且大聲道。
“好,音樂響起。”玉公主揮舞著手,命令琴師奏樂。
狂歡?
好吧,那就先狂歡一夜吧,明還不知會怎樣。
上任聖女心裏苦笑,看著這些年輕男女在一起狂歡的景象,她心裏又是微起波瀾,想起了自己這般年紀的時候,可惜她那時卻是埋首於教中的各種典籍,整日苦修各種武功和法術。雖是樂在其中,卻沒體會到這種荷爾蒙滿飛的狂歡滋味。
她喜歡三娘子,把三娘子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就是被三娘子身上那種無時無刻不在洋溢的青春氣息所吸引,她忘了自己是不是有過同樣的時代。
在她這麼大的時候,整把自己裝在那件代表聖女的白袍子和聖潔的麵紗下,她隻是一個標誌,一種象征,代表著白蓮教的至高至聖的純潔,除此而外,什麼都不是。
現在她的徒弟又在繼續她的老路,將來的結果會和她一樣嗎?
她在教中位高權重,可是卻從未體驗過這種青春的激昂,從未體會過狂歡放縱的快樂。何為人生?遮蔽了青春的人生難道不是個缺憾?
“老二,你怎麼了,這不是自找死嗎?”
況且走開後,聖手屠夫把摸金校尉拉到一邊,怪責道。
“大哥,現在除了這條路,咱們還有什麼路子可走?不要那些護衛,就連白蓮教的大能都盯著咱們呢。隻要我們一動,那才叫……”摸金校尉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也不能泄露機密啊,他是什麼人,錦衣衛的大頭頭,咱們的死對頭啊。”聖手屠夫實在沒法同意摸金校尉的做法。
“死對頭?誰不是,咱們跟內地的官場江湖都是死對頭,可是想要辦成這件事,光靠咱們四個人能行嗎?非得有人幫助不可,敵人與朋友哪有注定的,隻要有利益,朋友能隨時變成敵人,對頭也能變成朋友。”摸金校尉道。
聖手屠夫對這話倒是有幾分讚成,他當年也有幾個鐵杆哥們,可惜在他被內地黑白兩道驅逐絞殺時,這些“朋友”都站出來對他口誅筆伐,堅決果斷地跟他劃清了界限,有一位朋友還親自帶隊對他進行過追捕。
聖手屠夫並不怪他們,如果換他處在那個位置,恐怕也不敢保證友誼的船不翻。
“就算咱們願意和他合作、分成,這個欽差也未必同意吧,我看他不是很有誠意的樣子。”聖手屠夫道。
“這種事就在談,隻要利益足夠大,不怕他不動心。”摸金校尉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就不怕他掌握了線索,自己獨吞了?那我們可就虧大了。”
摸金校尉大氣地笑道:“那條線索隻是定位了那個墓穴,還需要其他許多條件配合,沒有其他條件,單單一個定位的線索是沒有用的,別他們找不到,就是找得到,也沒法挖開墓穴,這件事隻有我能辦到!”
“那就好。”聖手屠夫長出一口氣。
盜墓的事他的確不懂,他隻懂殺人,不過他也知道盜墓跟殺人一樣,都是專業性極強的行當,隔行如隔山,他也就不去嚐試著理解這裏麵的門道了。
“其他那些人怎麼回事?我感覺都是來者不善啊。”摸金校尉看著那些重新下場跳舞或者在邊上吃喝的江湖人物道。
“不知道,或許他們也都各有自己的事吧,我總覺得有些心裏不穩,好像今晚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聖手屠夫道。
“就憑他們這些人,在這裏鬧事還不夠分量吧?”摸金校尉道。
幾十個江湖人物如果擰成一股繩,的確可以叫板一支訓練精良的騎兵,但是這裏可不是一支,而是整整的一萬名精銳的錦衣衛護衛。何況,那些江湖人物根本無法擰成一股繩,雖然個個都是單兵作戰的好手,卻各懷鬼胎,無法精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