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明白,再隱秘的事情,想要瞞過白蓮教是不可能的,白蓮教的情報係統幾乎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可是白蓮教跟勤王派並沒有任何瓜葛,更沒有什麼仇怨,上任聖女為何如此關心他的這一身份?
他可不認為這位聖女是隨口問的,這等人物嘴裏出的話就沒有隨口這個詞兒,都是含有深意的。
難道白蓮教和勤王派之間還有什麼他並不知道的瓜葛?
“怎麼了,有什麼麻煩嗎?”左羚看著他沉思的樣子問道。
“沒有,就算有也不是我的麻煩,我才不管呢。”況且淡淡一笑。
如果白蓮教和勤王派真有什麼過結,那倒是他的福氣,他就可以動用勤王派來對付白蓮教了,不然他根本調不動勤王派的任何力量。可惜,據他所知,勤王派隻是跟護祖派是死對頭,跟別的門派關係都不錯。
他讓左羚回去休息,然後就開始張羅著準備明開拍賣會的事。
各種準備工作其實早就做好了,但他還是想要最後一次把每項準備工作都落到實處,明的事變數太多,必須對各種情況都有穩妥的準備才行。
三娘子來了一趟,白得了許多東西,又巧妙地讓況且親口答應把草上飛的首領送給她,高興的跟孩子似的,出了況且的營地,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你這個丫頭也會玩心眼了,我都沒有想到。”上任聖女也笑道。
“這能怪我嗎?你沒看他那個架勢,我帶來的那點銀子根本不夠。”三娘子吐吐舌頭笑道。
“不是跟你了我有嗎?你這樣占他的便宜,過後還不是要還他的人情?你是不是覺得寧可欠他的人情也不欠我的?”上任聖女有些不悅道。
“哪裏啊,聖女姐姐,根本不是這樣子的,我才不欠他什麼人情,他本來就答應送我的,過後又變卦了,是他先不守信用的,我隻是略施技,就把人騙回來了。”三娘子笑道。
她心裏也有些發虛,其實上任聖女中了她的心事,況且這次看似吃癟,實際上也讓三娘子欠了一筆人情債。三娘子畢竟不是騙子,怎麼也做不到騙了人還能心安理得甚至自鳴得意。
但是她也有她的難處,跟她父親要了一萬兩銀子,從父親為難的態度,她也看出來父親在銀子上也很吃緊。
這一點她倒是能猜出來,現在各部都在加緊備戰,備戰就需要多買戰馬軍械,還有糧草物資等等,用銀子的地方多了,所以她父親也不是很讚成她要用一萬兩銀子去買什麼流寇的人頭,這純粹就是把銀子往水裏扔。
她來到這裏後,又看出來一點,況且的胃口很大,她那一萬兩銀子根本買不下草上飛的首領,況且隨便找幾個人當托兒就能把價錢抬到幾萬兩,她還不得不買,這樣就得跟上任聖女借錢。
她跟上任聖女雖然感情不錯,卻也沒到隨便拿人幾萬兩銀子的地步。
相反,她倒是覺得占況且這個便宜,然後欠他點人情倒是沒什麼,就像況且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那樣,他們是一家人。不管有什麼人情,以後讓表哥還就是了。
她心裏真還莫名地有了一種感覺,跟況且很親近,真好像一家人似的。
這種感覺她隱藏的很巧妙,絲毫沒有顯露出來,不然上任聖女真會傷心的,多年來上任聖女對三娘子都跟自己的親生妹妹一樣,可是如此深的感情卻還比不上況且的一番甜言蜜語,這讓這位聖女姐姐怎麼想?
上任聖女歎息一聲,她當初不理解王子把漢那吉怎麼會糊裏糊塗地跟況且結安達,可是看看三娘子現在的神情,也就明白了當初王子的感受,這個混蛋欽差的確有一種人格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親近,就連她有時候都感覺況且這個人真不錯。
可是當她想到那些護衛看著況且都跟看到神祇一般的眼神,再想到那些被一戰成擒的流寇,她就明白況且絕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而是一個非常多變也非常狡詐的人。
想到要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她腦子有些疼,幸好不是她要參加談判,而是俺答王和教主,否則她現在就快要睡不著覺了。
“三娘子,你還是心些吧,別以為真的占了他什麼便宜,這是他的手段,他是故意讓著你的。我是擔心將來會有問題。”上任聖女提醒道。
“哪裏啊,才不是他故意讓著我的,你沒看到他最後臉都綠了。”三娘子想到況且最後的狼狽神情,得意地笑了起來。
但她心裏也明白,聖女的話是對的。況且的狼狽也不是假的,但是況且認輸那還真是故意讓著她,不然的話有無數種辦法把結果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