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羚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這一點她當然深有體會。
當初她在北京的店鋪被人強占了,怎麼也要不回來,結果況且一怒之下帶著錦衣衛去把整條街都占了,過後也沒人敢出來放個屁。那條街上的店鋪一夜之間都換主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店鋪,簡直就是一個個生金蛋的金雞,一夜之間,全都改姓況了,也就都歸左羚擁有了。
經商還需要一手持劍,持劍經商才能保住經商的利潤,要不然全都是為他人賺錢了。
“你是將來這些人跟我們會像孫虎跟武城侯府的關係一樣?”左羚醒過腔來了。
孫虎和他原來手下二百護衛就是武城侯府的家兵,盡管名籍檔案全在兵部,卻屬於武城侯府管轄。
況且也是想把錦衣第六衛變成保家護國的況家軍,就跟楊家將差不多,這野心不可謂不,不過也是況且最開始就做好的打算。若不然他也不傻,幹嘛一個勁兒地往裏貼銀子。
“你要這麼花多少銀子也都值了。不過,你也要心些,別到最後什麼都沒得著,銀子都打水漂了。”左羚服氣了。
“你放心,我是那種辦事沒有章程的人嗎?投在這些人身上的銀子絕不會白花,跟你吧,一支好的軍隊比任何商隊都能賺錢,隻是現在時候沒到。”況且一臉詭異的笑容。
“我反正不過你,隨你怎麼辦吧。”左羚歎了一口氣。
她還是覺得不夠穩妥,不過況且的字字在理,她也沒法反駁,隻好住嘴不了。
在十幾裏遠的空裏,一朵淺灰色的雲朵漂移著。
這不是雲朵,而是那個詭秘的靈魂體混沌。
它感應著況且的行進路線,慢慢在空中移動著,追隨著。
況且身上有種東西就像磁石一樣,牢牢吸引著它,讓它不得不跟隨著況且的路線移動,它的身體裏更有一種不可抑製的渴望,想要跟況且親近,甚至想要撲到況且懷裏,可是況且身上另有一種東西卻讓它望而生畏,不得不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這兩種東西它都不明白,卻無法抗拒這兩種東西的吸引和排斥。
它感覺又有些餓了,雖然它的身體裏還有幾十個靈魂沒有消化,但它還是感覺到了饑餓,就像一個人一日三餐似的,它也有固定的進餐的時間和機製。
它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向下看去,那是一家三口人支著帳篷,放牧著一群羊,大約有一百多頭羊,還有十幾匹馬,兩頭牛。
它俯下身來,於是空中好像降下一層薄薄的灰霧一樣,籠罩住所有的人、馬、牛羊。
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所有生靈的靈魂都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出來,又被吸到一個灰色的口袋狀的霧體裏。
灰霧升騰起來不見,地麵上多了兩大一三個人的屍體,還有馬牛羊的屍體,都還保持著正常體溫,隻是沒有了靈魂,成了空殼子。
混沌饑餓的感覺沒有了,不過它能分辨出來,這次的食物不夠美味,還是上次在那家酒樓吃的食物味道最美,讓它無法忘懷。
不過那些食物雖然美味,卻有些不好消化,至今它也沒能消化掉幾個。
不過它不急,美味總會一個個慢慢消化掉,然後品味著那不可多得的滋味。
如果被人知道練武人的靈魂會比一般人的靈魂更加美味,或者人的靈魂比馬牛羊的靈魂更加美味,不知人類該當作何想了。
隻能啼笑皆非,然後就是感覺莫大的恐懼吧。
混沌吃飽了,飄上了空中,它感覺到了況且的一點點臨近,於是那種令它毛骨悚然的感覺也跟著接近了。
它繼續向前移動著,保持著既不跟況且失去感應,又能脫離那種危險感覺的距離。若即若離。
對於吃掉的那些人和馬牛羊,它沒有任何感覺色彩,那隻是它的食物,它的眼中也根本沒有人和馬牛羊的實體,隻有他們的靈魂狀態,還有靈魂所散發出來的吸引力。
它餓了,也就吃了,絲毫沒有善惡觀念,更沒有應該不應該的概念。
人不該吃人,這是自古以來的定理,據人吃人會得瘋人病,就像牛吃牛會得瘋牛病一樣。
不過它算是人嗎?
它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它還沒有靈智,隻具有最本能的衝動,或者是萌動。
它也許就是人類最原始的狀態,人類就是從這種狀態慢慢產生了靈智,產生了情感,進入了原始蒙昧人類狀態。
這些都隻是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