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圉在草原上很有名,這裏也是躲避高原沙塵暴的一個絕好地點。
黃土高原上的沙塵暴可不像內地那樣隻是黃沙滿,遮蔽視野,而是堪比海上颶風的災害,具有移山填穀的威能。
沙塵暴過後,原來平坦的地段可能陡然豎起一座山峰,原來的丘陵地帶可能變成一片平原,平地也可能變成刀削斧劈的岩壑。目睹這一切,真有恍如滄海桑田的感覺。
進入選擇好的伏擊陣地後,一窩蜂的老大這才安心些,在他想來,隻要況且的車隊進入黃沙圉,全軍覆沒就是必然的事,因為根本沒有逃脫的路線。
他隻是感覺可惜,還必須留下外交使團不能動,要不然殲滅了明朝的外交使團,一窩蜂的威名在大草原上就更加響亮了,不定俺答王都要招安他們。
“哼哼,草上飛的人還想著在我們手下喝口湯,就讓他們吃沙子吧。”獨眼龍等到一窩蜂的人全部埋伏好,然後看著四周的形勢猖狂笑道。
他跟一窩蜂的老大想的一樣,隻要他們不想,況且的人馬就一個都甭想逃出去。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哲罕的人馬也一起幹掉?
不過真要動了哲罕這支人馬,那就不是捅了馬蜂窩,而是惹到閻王爺了,俺答王到時候就是上入地也會把他們消滅幹淨。
所以這事隻能想一想而已,千萬做不得。
況且騎在馬上,看著哲罕的副將正色道:“這位將軍,我隻是給哲罕將軍看了一張銀票,免得他懷疑我拿不出銀子來,他成為這個樣子我也是沒有料到。”
“銀票?”哲罕的副將蒙諾不相信。
他認為況且一定是使用妖法了,他們這些大將跟白蓮教的上層人物都有接觸,知道白蓮教的人擅長使用各種妖法,同時也知道明朝內地有更多的人擅長用妖法害人攝魂。
所以他認為況且一定是用了什麼攝魂的符籙,哲罕大人一定是中了他的妖法。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拿給你看。不過,請將軍不要過於激動啊。”況且笑道。
他著又要掏出那張銀票。
“不要。”蒙諾急忙策馬後退一步,唯恐中了況且的妖法。
“你不看怎麼能知道我給哲罕將軍看的隻是一張普通的銀票,不是用的妖法?”況且皺眉道。
“你上去看看。”蒙諾指了指一個手下。
如果這個手下再像哲罕一樣,那就可以確定況且是使用妖法了,那樣的話他隻能下令攻擊了。
那個手下有些忐忑地騎馬過來,況且想了想,用手捂著銀票的數目,隻是給他看開具銀票的錢莊的名字,銀票的式樣當然也能看清。
這個手下看了又看,然後回頭確定道:“大人,的確就是一張銀票,不過我看不到數目。”
“你為什麼用手捂著中間的部分不給他看?”蒙諾依然懷疑道。
況且無奈笑道:“你們這些人都心量狹窄,受不了我這銀票上的數目的刺激,我怕這位也會被刺激的跟哲罕將軍一樣。”
“你是笑話我們沒見過銀子嗎?”蒙諾被激怒了。
“不是笑話你們,你們肯定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若不然哲罕將軍也不至於如此了。”況且沒辦法,隻好實話實,盡管這樣太傷人了。
錦衣衛的護衛們都大笑起來,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大人有多富有,反正有的是銀子,隻有獎勵,從來就沒有短過他們。
“嗯,你們明人銀子是多,不過這些年不知被我們搶來多少了,還有什麼可吹的?”蒙諾受不了這等蔑視,傲氣道。
“你們搶的那都是施舍給你們的,瞧在你們遠來不易,怕你們餓死在半道上。”況且也怒了,針鋒相對道。
紀昌見這樣不是事,就勸道:“大人,他既然不知好賴,就給他瞧瞧,就算是瘋了,也跟我們無關,隻能怨他們自己眼皮下淺,心誌也不夠堅定,受不了太多財富的刺激。”
錦衣衛的人都笑了,紀昌這話也夠損的,簡直等於罵這些韃靼騎兵都是窮鬼。
“好吧,不過預先警告你們,銀票上的數目非常大,所以你們不要受到驚嚇刺激,另外先呼吸三口氣,然後告誡自己鎮定、鎮定、再鎮定。”況且道。
蒙諾實在受不了了,策馬過來,大聲道:“搞什麼名堂,給我看看。”
“你確定自己看,不用別人替你冒險?”況且哂笑道。
“少廢話,隻要不是妖法就行。”
“我可先好,出了任何事我都不負責任。”況且道。
“不用你負什麼責任,我過,隻要不是妖法,本將不怕任何刺激。”蒙諾被激的哇哇大叫道。
況且歎了口氣,隻好鬆開捂著銀票數目的左手,給蒙諾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