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一個郎中笑道:“若是在兵部,他們連三孫子都算不上,是三孫子的三孫子,那是他們有求於我們,現在我們可是在人家的地頭上,換成咱們成了三孫子了。”
大家都笑了,武官在兵部有多受氣人盡皆知,那真是連仆役都算不上,二三品的將官被五六品的兵部官員呼來喝去,臉上還得賠著笑,盡管是苦笑,或者皮笑肉不笑。
但也真如這位郎中所言,那隻是在兵部,也隻是在將官們有求於兵部官員的時候,現在人家可不求他們什麼了,又是在邊軍的地盤,誰是三孫子還說不上呢。
兵部的官員要是在哪裏都管用,官軍也不會有這麼多動輒鬧嘩變的案例了,一個軍裏派個兵部的官員不就大功告成了?做夢呢。
王崇古笑道:“有欽差大人在此壓陣,有誰敢把諸位當三孫子?這是不可能的。不過還望諸位大人這兩天辛苦一下,把這件事妥善解決掉才好。”
況且笑道:“王都堂盡管放心,在下決不會惹下一堆麻煩然後拍手走人。”
“這個廖炳勳的兒子廖京生也是知情人,要不要把他抓來一同審問?說不定就是突破口。”崔中勇一副十足的酷吏範兒道。
“還是先不要吧,廖京生已經躲在軍營裏了,現在進入軍營抓人就是火上澆油。”況且想了想道。
他當然不會說,廖京生就是他放跑的,還指望他鼓動一些人來鬧事呢。
“那還有他的家人、仆人,統統抓來,還應該搜查他的家裏,看看有沒有留下罪證。”崔中勇道。
曹德麟等人看看王崇古、方逢時,詢問他們的意見,這畢竟是在大同,他們又並非真正的奉旨辦案,還是要尊重地方官的意見。
王崇古和方逢時也無法定奪,若是按照崔中勇說的,幾乎就是抄家了,消息傳開,邊軍想不鬧事都不行。
“再等等吧,明天還是請王都堂好好做做邊軍將領的工作,讓他們明白我們這麼做的原因,也希望他們能理解。他們如果願意出人勸說廖炳勳招供,那就更好了。”
王崇古心頭一顫,況且這是又把他給綁上了。
他隻好硬著頭皮道:“好吧,下官明天就去軍營找李總兵還有那些將官好好談談。”
這件事他就是想躲也躲不了,天下文官一家人,他就算偏袒邊軍也是無用。
大家閑話一陣,已經是晚上了,把公案都撤掉後,就在這裏開了晚宴,隻是有心喝酒的人卻是不多了。
飯後,況且回到自己的書房。
“把人交給我,保證他招供,讓他嚐嚐我分筋錯骨手的滋味。”周鼎成先前在一旁做記錄,卻氣的不行,想要親自當這個行刑手。
“算了,讓他招供的辦法多了,現在暫時還是別用,這事咱們也先別急著插手,而是盡量讓都察院、刑部他們解決,這樣過後也沒人說閑話。”況且道。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你真的怕邊軍那些孫子鬧事?”周鼎成不信道。
“怎麼說話呢,邊軍也是一支光榮的軍隊,不能因為有幾個腐敗將領就成了孫子。他們多年守衛邊關,勞苦功高,為國家安全建立了功勳。”況且沉著臉道。
“我說的就是那些腐敗將官嘛。”周鼎成笑了,心道:還一套一套講起大道理來了。
“我當然不怕他們,不怕他們鬧,就怕他們不鬧。那幾位大人說的沒錯,有些驕兵悍將就是被慣出來的。”況且道。
他又叫來紀昌:“給廖炳勳送去好酒好肉,待遇當麵不要虧待他。你也是武官,跟他好好談談。”
紀昌笑道:“送酒肉他會歡迎,談談就未必了。他可不會把屬下當武官看待,而是當成萬惡的錦衣衛。”
況且苦笑;“咱們錦衣衛有這麼可恨嗎?”
紀昌也笑了:“也差不多吧。”
況且苦笑不已,曾幾何時,他還是江南人人癡迷愛戀的四大才子之一,現在卻成了全國最可恨的人了,這真是上哪兒說理去啊。
況且又把小君請來,直接問道:“讀心術你會嗎?”
小君詫異道:“讀心術是什麼東東?”
況且耐心解釋:“讀心術不是什麼東東,而是一種特異功能,就像你那手憑空攝物一樣,可以直接讀出一個人腦子裏在想什麼。”
小君鄙夷道:“這還用解釋嗎?你以為我真不懂啊,不過我真不會。”
況且氣的差點直接上去踹他,都這節骨眼了,他還有心調侃逗樂。
“那你有辦法套取廖炳勳的真實口供沒有?不管是什麼手法。”況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