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俺答王談沒問題,可是跟趙全談判卻是犯了大忌了。”周鼎成有些不安道。
“狗屁大忌,誰都知道要想跟韃靼談判,就沒法越過趙全這一關,不過是明麵上不這樣說而已。我是想能不能向對待全真教、天師教那樣對待白蓮教,也給他們在內地的傳教權,以此要求他們保證絕不造反,而要接受朝廷的管理。他們不就是想要傳教權嗎?”
“你這樣想的話,皇上或許會同意,張大人那裏怕是通不過。”
“張大人那裏我想辦法去說通,關鍵看趙全會不會獅子大開口,而且不肯讓步?這才是最讓我頭疼的地方。”況且苦笑道。
來到邊關,他也改變了很多想法,其一就是談判很重要,對敵我雙方都是,可惜張居正給他的選擇卻隻有一項,就是說不。
“趙全也不會同意的,他要求的是國教的地位。國教你知道吧,就是全國唯一的正教,連皇上都得信教才行。在教派裏,趙全的權力最大。”周鼎成也是滿臉的苦笑。
“國教地位?皇上還得信他們的教?他們想幹什麼,獅子大開口也沒這樣的吧。”況且真的是吃了一驚。
他也不知道白蓮教具體要求是什麼,隻是聽說他們一直要求內地的傳教權,按況且的想法,如果能止息幹戈,給他們傳教權也未嚐不可。
像天師教那樣從西漢末年一直造反到兩晉的,朝廷最後還不是采取安撫政策,也沒能把他們真的消滅掉。既然如此,白蓮教又為何不可享有同等待遇呢?
然而真要像周鼎成說的,那就毫無緩和餘地了,別說朝廷,他就第一個不能答應。他可不想當任何教派的教徒。
“這也沒辦法,誰讓本朝太祖皇上就是明教的教徒,當初還是借用明教的力量才登上帝位的,過後太祖卻反手滅掉了明教,就是不想受製於人。但是白蓮教可是自認為是明教的嫡係傳承,所以一直想要得回自己失去的地位。”周鼎成歎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那是老皇曆了,什麼事都應該講究個時代,現在不是開國時代了,現在的皇上也不是太祖皇帝,他們真有本事,到地下找太祖皇上要回國教地位去。”況且煩躁道。
“所以啊,這還怎麼談,我看你都談不下去了吧。”周鼎成笑了起來。
“的確,若是這樣說,我也沒法談。不說這些了,時間差不多了,趕緊給小君發暗號吧。”況且起身道。
周鼎成剛要出去,到外麵給小君發動手的暗號,小君早就偷偷溜出去,守候在驛館外麵。
“不對,等一下。”況且忽然叫住周鼎成,然後側耳諦聽。
“怎麼了?”周鼎成問道。
“哈哈,小君這家夥還真是可以,他可能等不及了,自己動手了。不對,這家夥怎麼亂翻我的東西?”
況且在這裏的書房和臥室有一段距離,書房也就是辦公的地點。
“你是說你書房裏有動靜?”周鼎成一驚。
“是啊,等一下,不好,書房真的進去賊了。”況且大驚道。
他說完就向外衝去,周鼎成卻急忙拉住他:“你往外衝什麼啊,現在還不知道是竊賊還是刺客,你得待在這裏。”
周鼎成轉身衝出去,大叫道:“有賊,有刺客,來人啊。”
紀昌正在外麵巡視警戒狀態,聽到喊聲,急忙帶著護衛趕過來。
“大人的書房進去人了,你們留下一些人保護好大人,另外的人跟我去書房。”周鼎成說完帶頭向書房衝去。
紀昌帶著二十幾個護衛鋼刀出鞘,守護在況且的臥室外麵,裏麵也安排了四個護衛,同時還在調遣人手過來層層保護。
“沒有事,可能隻是竊賊,不是刺客。”況且看著書房的位置說道。
“大人,還是換個地方休息吧,這裏已經不安全了。”紀昌走進來道。
如果來人是衝著況且來的,況且就應該換個隱蔽的地方休息,這裏和書房都是外人知道的況且的休息處。
“不用,來者隻是一個人,根本衝不到這裏。”況且還是凝聚精神諦聽著。
“大人能聽到書房裏的動靜?”紀昌很是驚奇。
況且耳力驚人的敏銳,知道的人也不多,他一般時候都不顯露這本事。
“能聽到一些動靜,不是很清楚。”況且道。
如果紀昌知道況且聽到的是進入他書房的那人翻動紙張的聲音,還有腳步移動的聲音,甚至呼吸聲,恐怕就不是驚奇二字所能形容的了。